……
在自己的房间内放好行李后,绪方跟着糕婆婆回到了1楼,准备享用今天的晚饭。
这间旅馆能提供的菜色并不多,都只是一些普通的家常菜而已。
虽然提供的菜都只是普通的家常菜,但糕婆婆的手艺相当棒,即使只是普通的家常菜,绪方也仍旧吃得津津有味。
因为只有绪方这一个客人,这间旅馆目前仅有绪方和糕婆婆二人。
在将绪方所点的菜全数端上来后,糕婆婆便笑呵呵地端着几块造型颇为奇特的糕点朝绪方走来。
“客官,来。请用。”
“我没点这个啊……”
“是婆婆我请您吃的。”糕婆婆掩嘴笑道,“这是我故乡——近江草津的特产:姥姥饼。”
“是我最爱吃的东西。”
“也是我爱和客人们分享的东西。”
“今天难得来了个年轻帅气的客人,所以请你吃一点!来,快吃吧!”
“帅气什么的,谈不上啦……”绪方面露无奈。
“我觉得客官你很帅哦。”糕婆婆似乎很喜欢掩嘴笑,“即使一大把年纪了,我还是很喜欢看年轻的帅小伙。”
“这一点倒和外子很像呢。”
“外子他也是一大把年纪了还很喜欢看漂亮的年轻女孩。”
“一见到漂亮的年轻女孩,就盯着人家的后脖颈以及人家没有穿足袋的光脚猛看。”
糕婆婆如此热情,让绪方相当难拒绝。
端起糕婆婆递来的这个名为“姥姥饼”的糕点后,绪方并没有急着将其塞入口中,而是先上下打量了数遍。
——年糕吗……
简单地上下打量了数遍后,绪方发现这姥姥饼似乎就只是奇形怪状般的年糕。
现在年糕的外面包一层红豆沙,然后又在红豆沙上放一块白色年糕。
其大小刚好足够绪方一口一个。
将手中的姥姥饼直接扔入口中,甜味立即充溢着绪方的整个口腔。
“二百多年前,六角义贤被织田信长攻灭之时,六角义贤将重孙托付给了乳母。”
“乳母在自己的故乡制作年糕饼,并在干线街道上贩卖,由此养活六角义贤的重孙。”
“因为这糕点像极了乳母的,所以人称‘姥姥饼’……”
在绪方正咀嚼着口腔中的姥姥饼时,坐在绪方身旁的糕婆婆絮絮叨叨地跟绪方介绍着这姥姥饼的历史。
绪方对于姥姥饼的历史一点兴趣也没有。
但又不忍心去打断糕婆婆的话,或是面露明显的不耐烦之色。
毕竟他挺喜欢这热情的糕婆婆的,因此为了不伤糕婆婆的心,绪方选择耐着性子,摆出一副很感兴趣、很认真听的模样,一边听着糕婆婆的“历史课”,一边时不时地点着头。
……
……
就在绪方静静地听糕婆婆讲历史课时——
“长谷川大人,我们到了,这里应该就是新日村了。啧……时间这么晚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足够的旅店了。”
“总之先一间间地找过去吧。有个凑活着能住的地方便行。”
……
……
在终于讲够了姥姥饼的历史后,糕婆婆的话锋一转:
“客官,你是出云人对吧?”
绪方眉头一挑:“你怎么知道?”
“因为婆婆我曾经接待过几名出云出身的客人,所以我一下子就从你的口音听出你是出云人了。”
“对了,客官,容我冒昧一问——您这儿是胎记吗?”糕婆婆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左脖颈处。
“嗯。”绪方摸了摸自己左脖颈处的那片深紫色的皮肉,“没错,这是我的胎记。幸好这胎记是长在我脖颈,若是长我脸上,我就毁容了。”
糕婆婆所指的地方,自然正是不死毒潜伏的地方。
不死毒潜伏的地方——也就是绪方的左脖颈处的皮肉仍旧是一片深紫色。
这已经不是绪方第一次被人询问他的左脖颈怎么回事了。
而绪方现在也已经摸索出了针对这些问题的最好回答了——这些是胎记。
糕婆婆望着绪方脖颈处的这片片深紫色,目露回忆之色:
“真怀念啊……我儿子的脖子上也有胎记,不过他的胎记是红色的,面积也没这么大……”
将目光从绪方的脖颈收回后,糕婆婆接着朝绪方问道:
“你大老远地从出云跑到京都这儿,应该是为了来参加祇园祭吧?”
“啊?”听到糕婆婆的这个问题,绪方先是稍稍一愣,随后迅速反应过来,点了点头,“哦,嗯。对,没错。我是来参加祇园祭的。”
他来京都的真实目的不太方便和糕婆婆诉说,所以绪方决定直接瞎说,来糊弄糊弄糕婆婆。
“那你来得可真是太及时了。”糕婆婆掩嘴笑道,“今天已是7月16日,明天可是祇园祭最热闹的时候。”
“客官您若是晚上一天,就赶不上最热闹的明日了。”
绪方对于祇园祭并不怎么了解,连明日为什么会是祇园祭最热闹的一天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毕竟他来京都可不是为了来参加祇园祭的。
所以对于糕婆婆刚才的这些话,绪方只是微微一笑,连说着“是啊,真是太幸运了”之类的敷衍的话。
“明天这里我也要关店一天了。”
糕婆婆的脸上浮现出浓郁的憧憬之色。
“明天是祇园祭最热闹的一天,我不能不去凑个热闹。”
“嚯嚯嚯~真是期待明日啊。”
“只可惜没人同行啊,搞得我都不敢玩得太过了啊。”
“嗯?”绪方挑了挑眉,“糕婆婆,就你一个人去吗?”
“当然。毕竟我已经没家人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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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愕攀上了绪方的脸颊。
“外子在3年前就因病去世了。”
“外子去世后,我本还有一个儿子、一个儿媳,以及一个孙子。”
“但是……在2年前的某一天,他们一家三口一起进京都买东西。”
“而那天……发生了天明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