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从这种奇妙的状态退出——莫名地让源一有种怅然若失、突然从一个正常人变成瞎子的感觉。
谷曋
——是体力不足,导致无法再维持“通透境界”的状态了吗
——信秀他死掉了吗
以半开玩笑的口吻在心中这般自我调侃了一番后,源一奋力仰起头,打算去查看刚才被他给击飞了的丰臣信秀的情况。
然而他的头才刚仰起,他现在最不想听到的声音便刺入了他的双耳。
“真是差点就被你给杀了啊”
那个被撞破、激起了不少灰尘的大洞之中,一道人影在尘幕中缓缓起身、爬出,抓着破裂的舱壁,缓步走回到露天甲板上。
“哈。”看着这道从破裂的舱壁大洞后方爬出来的人影,源一发出平静的低笑声,“这都没能杀死你吗”
丰臣信秀此时的模样光用“恐怖”来形容,已经稍有些不够格了。
一道被刀刃斩出的裂口,从左肩开裂到右肋下。
这道巨大的裂口,距离将丰臣信秀的身体给斜着分成两半——仅余一个拳头多一点的距离。
只要源一能成功再往下砍一点
只要源一能成功将余下的这总长度一个拳头多一些的肉体给斩断,便能将丰臣信秀给斩成两半
身上有着条近乎要将身体给分成两半的大裂口——这还不是最骇人的。
最骇人的,还是现在从丰臣信秀的这巨大裂口处冒出的大量红色肉丝。
这些红色肉丝相互纠集、缠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修补着丰臣信秀受创的肉体——此景此幕,让丰臣信秀看上去像极了自黄泉爬上去的恶鬼。
“呵。”脸色极难看的丰臣信秀,冷笑一声,“为了能撑过你刚才的那一击,我也算是付出不低的代价了!”
说罢,丰臣信秀不顾尚未修复完毕的身体,以因身体受创所以还有些蹒跚脚步,急不可耐地朝现在已经连刀都握不起来的源一奔去。
源一刚才所展现出的实力,让丰臣信秀现在可谓是心有余悸。
他现在的脑海里,只剩一个念头——这个害他负起了沉重代价的混账,必须立刻除之而后快!
看着向他快步走来的丰臣信秀——源一的神情非常平静。
“哈哈哈哈”源一以平静的神情,低笑了几声。
“你又笑什么?”丰臣信秀的眉头猛地蹙起。
看着突然发笑的源一,丰臣信秀的警惕心不禁大起,连脚步都不禁稍稍放缓了些。
他觉得自己可能一辈子都忘不了刚才都发生了什么——突然发笑的源一,在站起来后,突然像是有如神助一般,把他打得狼狈不堪,差点就被杀了。
现在源一又开始发笑——这想不让丰臣信秀心生警觉都很难。
“没什么就只是觉得稍有些怀念而已。”源一的神情缓缓浮现出了几分追忆之色,“在刚遇到你时我就发现了。”
“你的冷笑声真的和你爷爷很像呢”
“像得让我都忍不住数次怀疑我听到了你爷爷的笑声。”
源一脸上的追忆之色,缓缓转变为了惆怅和淡淡的愧疚。
“等下了黄泉我得跟弟弟他好好道歉才行呢”
“倘若当年,我能更成熟一点,就不至于会跟弟弟他闹得那么不愉快”
“如果我当初能冷静下来,能在出国游历之前,慢慢地劝弟弟他放下‘复兴丰臣’这种不切实际的所谓‘大业’可能就不会让这个‘诅咒’传到你和小琳这一代。”
“如此一来应该就不会诞生出你这种要用如此荒谬的理由来把自己的亲妹妹投河的妖魔了!”
“呵。”丰臣信秀以夸张的幅度抖动双肩,发出冷笑,“我倒是很感激你当年没有慢慢地劝爷爷他放弃‘大业’哦。”
“否则——我要怎么知道这个世上还有‘打倒江户幕府、重建丰臣天下’这么有趣的事情呢?”
“从这个角度来看,我倒是要好好感谢你呢伯公!”
丰臣信秀以阴阳怪气的口吻,着重强调了“伯公”这个称谓。
“不用谢,被你这种妖魔道谢我也高兴不起来。”
说罢,源一用左手捂着胸膛处的伤口,还在痉挛中的右手,则被他缓缓地挪到了掉在他身旁的阳神刀柄上。
用着艰难、但无比坚定的动作,再次攥紧了阳神!
“喂喂喂。”丰臣信秀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下,“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你已经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吧?乖乖引颈受戮不好吗?”
“哼,小子,让我来教教你吧。”源一用一副在看稚嫩后辈的目光,瞥了眼丰臣信秀,“在还没彻底断气之前,就放开了手中刀——这可是剑客的耻辱。”
说罢,源一将跟着他的手臂一起发颤的阳神,缓缓竖起,刀尖直指丰臣信秀的眉间。
“呵,随便你吧。”
在他说出这句“随便你吧”时,他已刚好走到了他手中的吉光骨食能够砍到源一的位置上。
丰臣信秀以单手持刀,缓缓将吉光骨食高举过头顶。
自己光是将刀再次握起,都已经倾尽全力了。
不论如何,自己应该都是挡不住丰臣信秀接下来的一击了——源一的心里这么想着。
然而——尽管自己的心里这么想着,他却没有半点试图将掌中刀放下的意图。
他的手依旧紧握着刀。
他的眼睛依旧紧盯着眼前的邪魔,没有半点退缩与忍让。
“如你所愿——送你去黄泉跟我的爷爷好好道你的歉吧。”
呼——!
刀刃劈开空气的声音,跟着丰臣信秀的这声轻喃一并落下。
吉光骨食的刀锋,如落下的雷霆,劈向源一的脑门。
源一举起手中的阳神,奋起相抗!
两柄刀,再次秉持着各自主人的意志,向着敌人斩去——
铛!
清脆的利刃相击声炸起。
丰臣信秀与源一近乎是于同一时刻,因惊愕而瞳孔一缩。
吉光骨食被挡住了——不过不是被阳神。
二人虽同时因惊愕而神色一变,不过二人之后的表情却出现了截然不同的变化。
丰臣信秀脸上的惊愕缓缓变成懊恼。
而源一脸上的惊愕则是转变成了古怪的笑意。
只见二人的中间,多出了一道高大的身影。
他手握双刀,用左手的胁差架住了丰臣信秀劈向源一的吉光骨食。
其身上的那件湿淋淋的浅葱色羽织,在海风的吹拂下,轻轻飘动。
羽织上所纹的“桔梗花”,随着羽织的飘动而“随风飞舞”,与丰臣信秀羽织上的同样也在舞动的“太阁桐叶”遥相呼应。
“你该不会是掐着点过来的吧?”源一问。
“巧了阿町以前似乎也对我说过类似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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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君也很想把产量搞上去的,但是这种战斗相关的情节,都是非常难写的,所以希望大家能够理解最近几日的低产量(豹头痛哭jpg)
桔梗花和太阁桐叶遥相呼应——对于熟悉日本战国史的读者来说,这俩人还没打起来,但气势已经拉起来了。
二百多年前,丰臣秀吉于天王山下,与以“桔梗花”为家纹的明智光秀展开决定天下归属的“天王山决战”。最终——打败了“桔梗花”的丰臣秀吉,霸业初定。
二百多年后,“花”与“叶”再次开始了决定天下归属的决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