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界以风城风皇殿
一个身穿华服的女人抱着两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儿,她的脸上虽然带着刚刚成为母亲的慈爱,可是依然无法掩盖愁容,神色憔悴。她轻轻安抚着两个孩子,充满焦虑的双眼一直看向大殿门口。
这座庞大的宫殿,不论以前是什么样的,如今已变得空荡荡。这座繁华的都城,也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整座都城也就仅剩下这座宫殿和奉先殿并没有受到太大破坏。
从前,芸芸众生和多少修道的人朝这里涌来,想要看看这座享誉六界的都城。如今,这偌大的都城早已变成了死城,无数的幽魂朝着大殿涌去,一波接着一波,无休无止。
瞬间,一个剑眉星目的男人站在了女人身边,从女人怀中抱了一个孩子,一脸疲惫,脸色苍白,黑袍上也破了几个洞,女人对着男人说了些什么,男人显然拒绝了,他放下了孩子,朝着女人笑了笑,虽充满自信,可却无法化解女人的愁容。
殿外,一柄长枪插在地上,枪长八尺有余,霸道肃杀的气息让人望而却步。无数的幽魂向大殿奔来,却在长枪千米之外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见天上出现一轮白色的太阳,悬挂在男子身后。同时,又出现一轮完美无缺月亮,白色的太阳,却散发着黑色的黑色的光芒;月亮则散发着惨白色的光亮。太阳和月亮交相在男人头上轮转,那些被日光照到的幽魂,一瞬间就没有了踪迹,而被月光笼罩的幽魂,向周围的同类发起攻击,不再向大殿奔来。
殿门前又是一片清明。一眨眼,新的幽魂又出现了,无穷无尽。新的幽魂一出现,便消失了。如此反复。唯一不同的,幽魂出现的地域越来越大,它们离大殿也越来越近了。
长枪再次回到男子手中,男子将长枪插在地上,回头看了看大殿,盘腿坐下,一把扇子出现在男人的头顶,扇面上,一轮下弦月在扇子左上角,一片一片的雪花从上面飘落,穿过中间的云层,大概是变成了一朵朵花,向下落去,直到消失。或许有几缕风,将云层吹散了形状,也吹动着云层泛起波澜。原本在天上的日月,太阳照耀的地方逐渐缩小,月亮也不再是之前的满月。在扇子出现后,日,月,风,花,雪在这座大殿出现,若不是有着那无尽的幽魂,这倒是一处不可多得的好景,而现在,肃杀之气更加浓郁了。
那些经过奉先殿的幽魂,也如同大殿一般,一瞬间便消失不见了,但幽魂并没有对奉先殿发起冲击,依旧朝着大殿涌去,显然,他们的目的只有大殿。
又一个男人站在了男人的面前,他对着男人说了些什么,男人朝着奉先殿望去,对他摇了摇头,他还想要继续劝男人接受他的建议,男人看向天空,不知对他说了什么,愤怒和震惊同时出现在了他的脸上,他大概是叹了一口气,对着男人行了下礼,消失了。
当他再次出现的时候,同他一起来的,还有两个中年人。他抬头看了看面前的三人,此时的男人,神态疲惫,原本成熟的面庞现在已经有了苍老的迹象,眼中的自信不再像之前那么强烈,看到他们三个时,竟有了几分凄惨。
他们三人看到男人竟然会到了这般田地,脸上也出现了吃惊之色,这显然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他们向男人行了个礼,又在说着什么,神情既气愤又无奈,男人惨淡的笑了笑,对着早先来的男人说了几句,就让他离开了。两个中年人静静的站在男人面前,幽魂一波一波的冲上来,一次又一次的消失,男人轻轻地说了几个字,双手按住了他们两个的肩膀,他们两个听到这句话大惊失色,接着拜倒在地,一边激动地对男人说话,一边用手不断着向四方指去,男人将他们两个扶起来,平静的又说了几句,神情坚定。
他们两个看到男人既然做出了决定,知道再劝说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向着男人行了个礼,离开了。
男人出现在女人身边,依旧是以前的模样,女人还是在照看着婴孩,她看到男人出现在自己面前,依旧像之前一样,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女人的心情还未平静下来,男人对她说了几句话,应该是说了和之前同那两个人一样的话吧,女人一听到,也如他二人一般,眼中出现了泪水,顺着脸颊,滴到了两个婴孩身上,待他说完时,她再也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泪水,身体开始发抖,看到她有些站不稳,男人轻轻抱着她,早先自信的笑变成了苦涩。
他又对女人说了几句,女人显然是拒绝的,不停摇头,男人又叹了一口气,神情失落又沮丧,他对女人又说了几句,女人看着怀中的婴孩,终究是将其中一个给了男人,他和男人深深地看了看自己怀中的那个婴孩,竟将他放在了大殿正中的座椅上,那个男人一直坐的座位,他接受万族朝拜,在六界,唯有他可以坐的座椅上。接着,她和男人抱着另一个婴孩,离开了大殿。
风皇殿前,男人和女人站在一起,男人的手上依稀拿着一张长弓,他将弓对着一个方向,咬牙切齿说了句话,勾弦,弓上没有箭,他就将弓脱弦了。那些幽魂,占据的地方更大了,离着男人和女人只有近百米的距离。男人再次将长弓举起,像刚才那样,对着另外两个方向,重复了刚才的动作,勾弦,瞄准,脱弦。
射完三弓,男人转头看着女人。此时,再也没有什么力量能够阻止它们了。那无休无尽的幽魂,向着大殿涌去,男人和女人,消失了。
妖界翼望城岐阁
“父亲!”云纬道大叫了一声,不论他到了多强的境界,不论他到了那里,这个梦,依旧会将他惊醒,一次又一次。时间,力量,终究也有无法抹去的东西,反而让它变得更加深刻。
即使是在从前,这个床榻也未能帮助他淡去梦中带来的那种无法言说的感觉。还是像以前一样,他看了一圈房间的布置。这个床榻,这个房间从来没有改变过,靠着长街的窗户一直是打开的,街上的喧闹声从外面传了进来,石竹花与常夏花摆在窗户的两边,夕颜,这间屋子主人最喜欢的花,攀折着海棠从另一间窗户爬了进来,可它的主人已经离去了千年,再也不能帮云纬道抚平这个梦给他带来的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