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虽然不觉得如云配不上自己的孙,可到底还是儿孙在她心里更重要,要是儿不高兴,为了儿,也是为了如云,这事不提也罢。
所以,这一次上京,老太太不但把如云带上,还把如玉的姐姐和姐夫,李奇和如意也给带上了,而且,还请了嬷嬷来教导如云规矩,却没有把自己的心思说出来,毕竟事情还没确定,要是先说了,最后事成不了,如云可怎么办?
一到京城,李卫是亲自到城门口去迎接,碰了面,见到自家娘亲下走下马车,李卫先扎扎实实地磕了三个响头,母两个抱头痛哭。
他们这边母、父、夫妻相见,自然是有说不完的话,这些年的琐事,也足够说上几天几夜了,老太太一时间就忘记和儿商量那如云的事儿,不过,到也没忘了如云,觉得这些日孩们赶路辛苦,就让如云歇了学业,先和她姐姐见见面,聚一聚,休息几日再说。
如意是庶出,其实跟如云这个嫡出的女儿没见过几面,尤其是老管家去世之后,就更没见过了,这一次乍见如云,看见这个妹妹身边围着四个大丫头,另外粗使丫鬟,嬷嬷也有好几个,穿着绫罗绸缎,珠围翠绕,通身的气派简直可大家小姐没有两样儿,再看看自己,这才成亲几年,就成了黄脸婆,只是村妇一个,和妹妹根本没法比,心里也是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如意从妹妹屋里回到暂住的客房,坐在锦棉的褥上,望着镜里的自己,她自从生了儿,身体就有些发福,还不到三十,可面上已经现了老态,脸上的脂粉又多又重,视线又落在床上一套簇新的银红色衣裳,还有一套精致的金头面……这些全是妹所送,她接的时候很开心,可不知怎么的,这一会儿却心情抑郁起来。
不多时,大门推开,从外面走进一个穿了一身淡青色的长袍,带着几分儒雅的年男,这人一进门,如意连忙迎过去,给他倒了杯茶,低声唤了句:“相公。”
李奇不耐烦地摆摆手,自顾自去了衣裳,在椅上坐下,如意也不在意,想来夫婿冷淡惯了,只絮絮地把今天在妹那里见到的说了一通。
“哎,你是没看见,我那妹手腕上戴的一对儿镯,我以前在金大爷夫人那儿见过一对儿差不多的,听说,得好几百两银……”
如意絮絮地说了许多话,要是往常她这么唠叨,李奇早就不耐烦了,可今天却听得若有所思,眼睛里闪过一抹恶意的讽刺,笑谑道:“我看,李家老太太这么养着你那妹,又辛辛苦苦带到京城来,肯定是打算给李卫李大人做小……男人嘛,都好色,李夫人已经昨日黄花,遇上你那娇俏可人的妹,哼……可怜啊。”
如意听得一愣,脸色变了变,熄了声,心里一想,也不是不可能,要不然,人家老太太为什么非得把一个管家家的女儿照顾得那么好,还给穿金戴银,像个小姐似的伺候着?
李奇勾了勾唇角,怪里怪气地道:“只可惜了李夫人,嫁给李卫十多年来,侍奉公婆,相夫教,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务都是她在操持,这一次能进京,还以为是苦尽甘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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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卫家的事儿,还没有到‘结局’,欧阳也就只说了两句,就转了话题,开始给老婆说自己有多么多么辛苦,多么多么可怜,每天天不亮就得起床,还得应付一大帮老狐狸……总之,这皇帝真不是人干的活儿。
芷云就是知道他的话里水分十足,也免不了心疼地软语安慰几句。
夫妻俩说了半晌的话,一起吃过夜宵,欧阳也没有多呆,很快就回了皇宫,他现在忙得很,外出偷闲片时还成,要是离得久了,皇宫怕是要因为找不到万岁爷而闹翻了天。
在海边游玩了几日,天气转寒,冬日将近的时候,芷云就带着昭玉和黛玉返京,对于那个‘爷’,芷云也只是吩咐何清盯着点儿,除了要人写了封状纸,拿了驸马的腰牌,把安家酒楼给告到了衙门,玩了一把‘仗势欺人’以外,并没有多做什么,毕竟,忠顺王在他们的计划里占据很重要的地位,爷既然是忠顺王的人,说不定以后会用得上。
当然,要不是惹到了自己的头上,芷云没有非要去主持正义,灭了别人的意思,海盗也好,黑店也罢,这种‘生意’多了去了,坏人、恶人从来不缺,吃苦、受罪、冤枉、倒霉的苦主更是数不胜数,芷云又不是救世主,哪管得了那么多?
返回之前,黛玉和昭玉听说安家酒楼又恢复了从前的旧貌,那位借着爷的势力作威作福的‘女婿’也老实下来,整日闭门不出,好多天没露面,似乎还被罚了好一大笔银,虽然不至于伤筋动骨,但也足以让那爷肉痛得厉害。两个姑娘笑逐颜开,一个劲儿地跟芷云说这是恶有恶报,芷云到只一笑了之,听过之后就抛在脑后,不在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