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自己的计划,暖阳一直是非常得意的,她觉得自己虽然不至于聪明,却也不是太傻,可以如愿以偿的离开墨府,却不损害海澜国的利益。
谁知道,事实和她的计划惊人的重合了,她被一个陌生的蒙面男人劫持,那人赶走了墨府来送自己的车夫和小厮季平,让他们回去跟墨家大少爷报信,大少奶奶在她手里,若还想要人,就今夜子时去西郊外那座几乎荒废的寺庙外决战。
忽然遭遇这样的劫难,暖阳竟然并不觉得十分害怕——蒙面人故意把季平等人放走,就是为了引墨铭前来,自己暂时还有价值,没有生命危险。
她担心的倒是兰儿——她刚一钻出车厢,暖阳就听她一声闷哼,扑通一声掉到了车辕下,那蒙面人竟然看都不看一眼,只进来点了自己的穴道,便驾车离开。
兰儿到底怎么了?是生是死?
那食盒里没有灵儿,虽然让她心生疑虑……倒也是因祸得福了。
车子跑了很久才停下,蒙面人看都不看暖阳一眼,便粗鲁的把她扛在肩头,钻出车厢,走进一座四处透风的破败寺庙里。
他好像对这里的情形非常熟悉,扛着暖阳径直走进后院的一间厢房里,肩头一抖,把暖阳甩在墙角,一言不发的扭身离开。
暖阳被摔了个七荤八素,又被自己砸起的尘土呛得咳嗽连连,才知道那人摔自己这一下恰到好处的解开了自己的哑穴,可惜别的穴道未解,全身都不得动弹,摔疼的地方连揉都不能揉一下,就以一种非常诡异的别扭姿势歪在墙角。
没多一会儿,那蒙面人重新走了进来,把一捆肮脏的粗布麻衣扔到暖阳面前,冷冷的说了句“换了”,也不理暖阳的反应,就要离开。
“大侠,”暖阳连忙叫道,“我对您有什么用?您不如直接告诉我,也许我可以帮您办到,不用这么麻烦的……”
“我要墨铭的人头,你能办到吗?”蒙面人悠然站住,头也不回的问道。
“……”暖阳一下子被问住,却不能说不,只得苦笑连连。
蒙面人转过身,用裸露在面罩外面的、满是杀机的双眼盯紧了暖阳,冷冷的说道:“如果不能,就老老实实的不要多言,只要能用你换回墨铭的人头,我自不会杀你,反而会平安的送你回去。”
“大侠,您劫持人质之前都不搞清楚状况的吗?”暖阳的笑简直比哭还难看,“别说用我换墨铭的人头,就是换他认识的一个小厮,他也未必会同意的啊!”
“无碍,他不肯换,我就杀了你,让他尝尝丧妻之痛。”
暖阳恨不得一头碰死——这人是傻的吗,还是自己说得不够明白:“大侠,让小女子给您出个主意,可好?您找个人给墨铭送信,就说只要他肯给您黄金千两,您就替他杀了我,他定然会同意的。这样一来,您不但如愿以偿的让他尝到了所谓的‘丧妻之痛’,还白得了千两黄金,何乐而不为?”
蒙面人幽黑的双眼审视的打量了暖阳一番,冷笑道:“不愧是海澜公主,竟然奸诈至此——你以为我是三岁孩童吗?当年在军中,你和墨铭出双入对,形影不离,纵然是个盲目之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如今你却跟我说这些?我劝你别再耍什么花样,惹恼了我,就先杀了你!”
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像冰雹一样砸在暖阳的心里,又冷又疼——出双入对,形影不离?没错,谁会相信从前那样浓情蜜意的两个人,一转眼便生怨成仇呢?!
想到这儿,她再不费力解释,只做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讪笑道:“大侠不信也罢,只请你解开我的穴道,不然我怎么换上这身行头?”
蒙面人看了看暖阳,又低头看了看那身麻衣,安静了足足一分钟,才摇头说道:“你今日不曾反抗,我倒差点忘了——海澜国的长公主是巾帼英雄,武艺超群呢!在下得罪了……”边说边向暖阳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