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是被一个陌生男人所掳,又被季平背进这个破败的柴房,孤男寡女相处一室数个时辰,此刻更是黑漆漆的连个灯烛都没有,若是被外人知道,恐怕早就没用什么清誉可言了。
然而,在自己被封住了穴道,动弹不得的情况下,季平一直如此守礼,并未做出什么越轨的事儿来,倒可以相信,他并不是那类只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
“多谢你。”暖阳并未多说,但已经明白的告诉季平,谢谢,请你帮我吧。
她不想将来终得自由身,遇上一个愿意疼爱自己、可以结伴过日子的男人的时候,不但是“二婚”,还失去了双手,遭人嫌弃,索性大大方方的答应。
季平却没想到她答应得这样痛快,还不自觉的稍稍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见暖阳苍白的面色十分坦然,连忙收了心思,跪坐在暖阳面前,小心的捧起她早已冰透的芊芊素手,小心搓了起来。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如此微妙,本来还不太熟悉的两个人,会因为某一个微妙的动作亲近起来,随之而来的,便是奇怪的熟悉感,好像那个人已经突破了某种界限,关系也会跟着晋升一级一样。
在此之前,暖阳对季平还有所防范,只把他当成一个“员工”,一件“法器”,而在季平帮她把冻僵的双手一点一点的搓暖哈热这个过程里,她对季平的感觉竟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看向他的目光都柔软了些。
季平似乎毫不知情,只是一门心思的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直到暖阳的双手重新温暖起来,才小心的拉了拉暖阳的衣袖,使得那双十指尖尖的葱白素手完全躲进里面,又细细的从自己的中衣衣摆上撕下两根布条,把暖阳张着的的袖口扎系起来,才抬头对暖阳得意的一笑——
暖阳正认真的看着他的举动,感觉温暖而暧昧,忽然被他墨玉般亮晶晶的黑眸一看,忍不住耳根一热,连忙躲避似的把脸扭向一边,又羞又恼的暗骂着自己——你心虚什么?!
季平不明所以,只当她堂堂长公主,遇到这样的事儿终归是尴尬的,淡然一笑,便起身走到窗边,看了一会儿才回身说道:“少奶奶,季平独自出去看看状况,一会儿再来回报,您切莫发出声音,应该没事儿。”见暖阳点头,便把那蒲团连带着暖阳拉进角落的阴影里,又拱了拱手,小心的推门闪了出去。
此刻的暖阳又累又饿又难受,心里实在是憋闷极了,心道,这次自己被劫,完全是因为墨铭吧?那人可说了,是他的仇家,因为要他的人头才劫了自己的——所以,这笔账一定要算在他的头上。
还有那个湘湘,看着文文弱弱的,原来心肠那么狠毒,几乎害死海澜公主……不对,不是几乎,是已经害死了海澜公主,自己才会阴错阳差的过来遭罪,否则,就算死了,也顶多投胎转世吧,当个躺在妈妈怀里的奶娃娃,又多幸福?
还有……齐妈妈……
暖阳一想到齐妈妈,心里却有些刺痛,自己是那么信任她……求老天保佑,是自己多心了……
还有青儿,兰儿……
她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又重新陷入了一个轮回,即将面对的一切都像她刚刚穿过来时那样不得轻松,唯一不同的是,海澜公主壳子里的这个人,换了一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