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终于见到暖阳,出言试探的时候,暖阳最难过的时刻已经过去,并且得了墨铭去海澜救人的许诺,心里踏实了很多,再加上她怕泄露墨铭的行踪,在沈柯面前摆出一副不甚在意的样,还一个字也不曾多提。
……
至于这次,他一定要迎娶暖阳,他用来说服自己的理由是,暖阳是墨铭的正妻,又是海澜国的长公主,无论哪个身份,都非常重要。
第一个身份,可以让他狠狠的在墨铭的脸上踩上几脚;第二个身份,可以用来抗衡因立功而蠢蠢欲动的王弟沈杨。
他早就暗帮助暖荣复位,取代多伦王,只要大事能成,自己又娶了暖荣最疼爱的亲妹妹,他沈杨还有什么资格跟自己争?简直是不自量力!
昨夜,他下定决心帮暖阳救出海澜王后,用来说服自己的理由正如暖阳所说,既讨好了暖阳,让她死心塌地的感激他,跟着他,还能再帮助了暖荣之外,把暖荣的亲娘也控制在自己手里,这样一来,沈杨就再无一点胜算。
他素来就是如此,从来不会做无利之事,他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对自己有利的,更不会为了什么酸不溜丢的感情,做出任何毫无益处的傻事来。
可是,此时此刻,暖阳眼睛里深深的痛苦,和那几滴清澈得几乎可以照出他影的眼泪,竟然在这一瞬间,扰乱了他的心神。
他素来智计百出,胸藏城府,要做什么事,转念之间便能想出无数手段;他身边的女人不止暖阳一个,美貌的,温柔的,刁蛮的,听话的……可是,他竟然头一次这样,为了一个本来被自己当做棋的女人,不知道如何是好,所有的智谋思虑都付诸流水,连伸手出去仿佛都成了禁忌,唯恐指尖的锋芒伤了这“棋”一分一毫。
这种感觉让沈柯很是害怕,他隐约觉得,这种感觉很危险,会伤到自己,自己本来无所顾忌,也会因为有了这种感觉而瞻前顾后,左右为难。
暖阳是个自私的女人,而他自己——更加自私,自私到不许自己喜欢上谁,因为他从来都明白,谁先动了情,谁便有了软肋,便少了百战百胜的可能。
百战百胜,才是他,臧国王沈柯。
想到这些,他不自觉的松了手,向后退了又退,好像自己离暖阳远一些,那种天杀的可怕感觉,也能跟这少一些。
“暖阳,”他见暖阳转过头来,闪着莹莹泪光的双眼幽幽的看着自己,心里更加紧张,没头没脑的说道,“你既然不信我,我也懒得再在这里扮女人——今晚就是你和墨铭的洞房花烛吧?别辜负了那送观音。”
他看见暖阳脸上的柔软期待咻然而逝,取而代之的是千年寒冰一样的冷漠,心里竟然舒服了很多——他原来是怕暖阳听了这话高兴的,怕她高兴得像从前一样无所谓的笑着跟自己说,劳您费心,慢走,不送。
正在这时,墨铭推门而入,见暖阳和“兰儿”隔着老远冷冰冰的看着对方,诧异的问道:“怎么了?”
“兰儿”最先收回心神,万般幽怨的对墨铭微微一福,脸上满是难过:“大少爷,少奶奶让奴婢回去,不许再跟着。奴婢虽有万般不愿意,但也只能听主的号令。请大少爷保重,”又转头对着暖阳,却并不敢抬头看她,只是低着头再次福下身去,“少奶奶保重,兰儿这就走。”说完,也不等两人回应,掩着脸绕过墨铭冲出屋,转眼就没了人影。
墨铭在意男女之别,不好意思拉她,只是奇怪的看着她消失的背影,又回头去看暖阳:“她真的走了?”
“走了,”暖阳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若不是背靠着墙,只怕早就瘫坐在地上,“这次,他真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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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平的心思,我本来不想这么早告诉大家的,小醉有些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