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你带着母亲和灵儿先走!”墨霖边喊边找到一扇后窗,正要推开,似乎从窗户缝看到了什么,惊讶的后退了几步,大声喊道,“大哥!外面黑压压的都是人!个个黑衣蒙面……”
墨铭似乎有些奇怪,手上停了一停,有个不知死的趁此机会扬刀砍向墨铭的肩膀,墨铭却仿佛胳膊上都长了眼睛一样,长枪一收,立刻有一半夹在了身体之后,留在前面的只有普通的刀剑长短,看似随意的一扫,黑暗里留下半道弧光,那个不怕死的黑衣人立刻闷哼了一声,躺倒在地。
墨铭趁此机会单足一点,便挡在了杨氏等人面前,倒提着长枪对着门外扬声笑道:“沈柯,这不是你的习惯啊?居然坏了脑,敢在大兴的地界动用这么多臧国兵?”
那些黑衣人正要再次冲上来,忽然身一顿,仿佛听到了什么吩咐一样,齐刷刷的分列两队,并头从门口走了进来,再分立两边,暖阳觉得似乎过了很久,自己的呼吸都紧张得要停止了,沈柯——以他自己的本来面目——从门口气定神闲的走了进来,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懒散笑容,身着一袭靠身暗纹黑金软甲,足下踏着一双卷尖粉底麂皮靴,腰间束着一条攒丝蟒玉带,衬得他更加俊美绝伦,那双裹着浓浓笑意的墨棕色的眼睛,在墨铭一家身上淡淡的扫了过去——扫过暖阳的目光也是淡淡的——停在了紧张得俏脸煞白的花容身上,立刻闪亮了不少。
“这位,就是花姨娘吧?”沈柯优雅的躬身一礼,“久仰,久仰。”
这屋里这么多人,他不跟任何人打招呼,偏偏去问花容,风~流之相被他表现得淋漓尽致,连暖阳都有些作呕。
她在心里问着自己,这是季平吗?还是他性格相异的同胞兄弟?
“沈柯,”墨铭长枪一挺,“是男人,就冲着我来,别动这些女人。”
“哦?”沈柯仿佛听到了天下间最有趣的笑话,仰头大笑了几声,才忍着笑问道,“墨将军的家人,沈柯不会主动去碰,但若她们自己过来……”沈柯又向花容投过一个暧~昧撩~拨的眼神,“本王一向怜香惜玉,也不得不收纳宠爱。”
“呸!”墨炎何曾见过这样放浪的男人?立刻重重的啐了过去。
“我数到三,”沈柯不理别人,只是软软腻腻的盯着花容,“若是主动走到本王身边,我便饶她不死……她爱银钱,我便给她银钱;她爱自由,我便给她自由;她想让自己的兄弟飞黄腾达……我也给他飞黄腾达。”
他似乎冲着花容说的,可是,他的每一个字,都是为暖阳量身而作。
暖阳当然爱银钱,若不爱,也不会开什么偷香阁;她当然爱自由,若不爱,也不会几次三番的从墨府逃出来;她当然想让她的哥哥暖荣复位,只有如此,海澜公主的母亲海澜王后才能真正得救,她心里才能安定下来,心无旁骛。
可是,她虽然只是想跟墨铭搭伙过日,墨家的人却早就成了她的亲人——墨霖,墨炎,灵儿,哪怕是杨氏,都是她穿越之后,最最亲近的人。
她怎么能,为了那所谓的银钱、自由、兄弟的飞黄腾达,就从他们当走出去,去吃沈柯的嗟来之食?!还这样一脸色相,根本没一点季平的影?!
“呸!”暖阳冷笑着,学着墨炎重重的向沈柯啐了一口。
沈柯虽然看着花容,神色却陡然一僵,墨棕色的眼睛暗了一暗,只是一瞬,笑容却变得更深:“一……”
“沈柯!你无非是要我的命,放了我的母亲兄弟,妻女儿,我束手就擒!”墨铭扬声叫道。
“二……”沈柯却毫不理睬,只是笑盈盈的看着花容,似乎在很有耐心的等着她的反应。
墨铭双眉一敛,正要提剑杀将过去,身后忽然传来花容低低的声音:“贱妾……”
所有人的目光立刻齐刷刷的投向了她。
花容的脸色虽然有些惨白,却仍然步态优雅——她轻咬嘴唇,一双葱白的素手慌张的绞着手绢儿,半晌才向前迈了一步,对沈柯躬身福道,“贱妾花容,愿追随王殿下左右,朝夕侍奉。”
“贱婢!”杨氏大骂了花容一声,冲着花容合身扑了过去,花容大惊失色,连忙紧跑几步,脚步不稳般的跌倒在沈柯怀里,含羞带怯的依偎成一团,逗得沈柯一边哈哈大笑,一边环抱住花容的肩膀,还不忘在她的额头快速的一啄,才向两边的黑衣人挥手道:“看来,没走过来的是不想活了!杀了!都给我杀了!”
那群黑衣人早在花容走过来时就笑得不行,此刻见对方只有三个男人,除了墨铭,一个只有十二三岁年纪,胡须还没长出来,另一个质彬彬,一看就弱不禁风,余下的都是女婴儿,不由得士气大振,团团向墨家众人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