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九促狭的笑,眉眼弯弯。他可不是不会笑,分人。而且,还能笑得人心里暖烘烘的,觉着满天下除了亲妈就数他最亲。
七爷睖他一眼,靠着椅背,一只脚就踩上来,勾了食指蹭蹭鼻梁,“别跟爷玩儿这个,行,爷不问了,你们主子办的都是正事,爷不打听。他忙着,你给我把红子拿过来,我这就走人。”
这些天潢贵胄都一样,平日里好说话,可一旦犯起了倔,刁难起人来就极不好对付。
今儿个他跟广禄那儿吃了个闭门羹,塌了面子,心里正不爽,所以这红子是非拿走不可。那九倒不是怕他,是怕他到处嚷嚷。再吵嚷出广禄为了一个秀女,让老七吃瘪,广禄倒没什么,素格的名声可就毁了。
那九愁眉苦脸道,“嗐,主子的东西哪里是奴才能做主的?您这不是为难奴才吗?”
七王爷平日其实也没这么不讲理,可今天赌上了气,偏不让步。
那九霎霎眼,凑他耳边道,“话说回来,您七爷也是奴才的主子不是?您发了话,这面子我们主子也不敢不给!呲要是能解奴才一个难,奴才就冒着割脑袋的风险,斗胆做回主,把那红子,还有旁边那只虎画眉,一并孝敬您。您听够了叫声,玩儿玩儿斗鸟,特解恨!”
嫌话说的不够份量,接着吊胃口,
“七爷您不知道,那可是陕甘总督刚送来的极品。您去细瞅,嘴如竹钉一样,长的直穿过眼圈,您再瞧眉毛梢儿,钉眉后段还往上吊,敢跟您瞪眼,那凶模样,啧啧。。。难得的很呢!您要拿出去,管保打遍满四九城没敌手,那多拔份儿多惬意!”
广成胃口果然一下子被吊起来,“红子旁边,,,,你哄我,要是极品,你敢当你主子的家孝敬我?”广成也不傻,这样一只极品斗鸟,出手三五千银也不一定买得到,那九答应的可太容易了。
那九嘿嘿笑,“奴才是想起一件事,奴才主子刚碰到一起糟心事儿,要能办了这事儿,甭说红子和一只画眉,陕甘总督是主子旗下的包衣,再配上一对儿,也不是难事儿!”
广成咂巴嘴巴道,“我说呢,你哪有这么好的孝心!成,这事我应下了,不是难事儿老二也不肯下血本不是?说说,什么事?”
广成是知道那九在广禄跟前儿的份量的,他要敢答应,广禄绝不会驳他面子。要不,他也不会到那九这儿来撒气。
那九拱手道,“七爷果然爽快,要不咱们下边的人都愿意当您的差呢。是这么回事儿,我们主子爷刚从喀尔喀回来不是,”七王爷点点头,这事谁不知道。
“喀尔喀那儿有个谁,您肯定知道,,,,您想不起来了??说出来,您指定知道,是嘉勇公雅布,两年前,怹奉旨去养马,这事当时震动京畿,算是一贬三千里。可去年嘉勇公家的嫡长女嫁回京城了,嫁的就是福大人的长子。”
广成点点头,他自然认识雅布,两人还挺对脾气。再听到福大人,就有些明白了。
“内务府的福伦?”
“正是。这福伦家现在出了点家事儿,您知道吧?雅布远在天边,够不着啊,就求到我们主子这儿了。我们主子心软,当时就应了。可回来才知道是婆媳闹家务,您想想,这事我们爷怎么插手?可应了人,又不能不管不是?”
广成连连点头,过了会子醒悟过来,指着那九嘿道,“合着在这儿等我呢?这婆媳闹家务的事儿,你们爷管不了,我就能管了?行了,看来你这孝心不怎么地道,起根儿上就没打算孝敬。得,爷不要了!留着给你们爷解闷出主意,看俩鸟怎么给他审家务!”
说完,佯装动怒,起身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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