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禄在外人面前又是一个样子,他不言语,只冷眼打量着富察,富察便觉着自己后背冷飕飕的,腰弯的更深了。
过了一会儿问,“她是哪一旗的?”
富察是个机灵的,接了人就已经去内务府查过了,大一点的这个是镶黄旗,舒穆禄氏,门第不低。小的这个,是正蓝旗的包衣。“回王爷,她是显庆年间抬的旗,以前是汉军旗。今年才入的宫。”
显庆是先帝的年号,这么说,不算是真正的旗人出生。
“有话就说,做什么眉高眼低的。”广禄呵斥道。富察挤眉弄眼,想说又不想说的样子,招人烦。
富察忙应了嗻,道,“奴才也是正蓝旗出身,以前理过一段旗务,那年抬旗的奴才都认识,可不记得有汉军旗的。”
广禄听了就明白了,想必富察以前当过书办,被抬旗的都要来内务府改记档,这是好事,通常要给书办一份好处的。既然富察不记得,小双的出身,就是被篡改过的。
既然被篡改,必定有蹊跷。只怕这小宫女的出身查不出什么来。
即不招认,又查不到出身,她后面的人,手腕通天。
广禄挥挥手,让去请七爷收兵。富察忙应了却行几步往外走,广禄道,“回来。”
富察原地打转,哈腰陪笑,“王爷您请吩咐。”
广禄手往素格那里扬了扬,富察已经点头不已。“王爷放心,姑娘在我这里,绝不能吃亏。”广禄冷冷的道,“那样最好,若是有半点闪失,你家里的二姨娘八姨娘的,怕见不了第二天的太阳。”
富察冷汗从额头流下。自己家那点破事二爷都清楚了,只怕自己干的那些见不到光的事,也捏在爷的手里。忙插秧子打千,“是,是,王爷放心,姑娘在我这儿刮破油皮,不用王爷动手,奴才就自己砍了自己脑袋。。。。只是,要是上面来查,奴才,奴才拦不住。”
广禄见他倒懂事,颔首叫成安。外面压刀侍立的成安应了一声,进来一巴掌拍在低头弯腰的富察肩头,富察唉呦叫,“不用你拦,腿够快就行。有人来先支应着,到军机处找我。我姓成。”富察弓着腰抬头,“成爷,记住了记住了。小的腿快着呢。”
成安点头,又从腰间一摸,拿出张银票,拍到富察的怀里。富察谄笑着,“谢大爷的赏。奴才这就去找七爷。”出了门,找了亮处拿出来瞧,眼神不好,倒瞧了半天,见是整整二百两,心里高兴,还是二爷大方,怪不得宫里都说二爷人好,替他办事亏不着。
一面心里也叹着,这宫女也不知道什么来头,跟二爷这么深的渊源,瞧着二爷拿她当眼珠子呢,自己拿银子办事是一桩,就是不拿银子,也不敢得罪那姑娘。好在人在自己这里,往后多巴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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