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她困在这四方城里,经历了这么些,她阿玛却远在天边,恁事不知。雅布啊,您的二丫头都要被人欺负死了,您还不知道在哪儿蹓跶呢。
一颗泪豆子在眼眶里滚来滚去,最后没撑住,从睫毛上摔了下来。
她忙拿出皇后赏她的帕子掖了掖。原先还觉得自己啥都担得起,从来不爱掉金豆的,现在瞧着也不过如此。其实她忘了,那天抵住广禄胸口黑天昏地那一哭了。
慈宁宫不作兴哭,伺候主子要喜兴。擦了泪,她拿手使劲搓揉脸,搓巴搓巴,笑起来容易些。
眼角黑影一重慢慢靠近,她转头一看,忙跪下请安。
“在慎刑司,他们没难为你吧?”皇帝从屋里出来,一眼就瞅见立在灯笼下面的人。她拭泪又欢笑的样子,让他心生愧疚。
素格吃一堑长一智,脆生生答道,“回主子的话,并没有难为。”
皇帝欲言又止,她嘴上这么说,慎刑司那种地方,进去了就掉层皮,瞧她的脸小了一圈,就知道了。
“朕没想送你去那儿。。。”他忽然说。
素格也一怔。那日好像确实不是皇帝发话,是太后的意思。可是您也没拦着啊,这会儿说这个又是什么意思,后悔吗?
素格心里觉着大可不必。皇帝也觉得失言,转圜道,“这次你受了冤屈,朕都知道。你,,,好生伺候太后,回头朕自有恩典。”说完他脸上热了一下,抛下素格大步走了。
素格心里觉得古怪,墩身送了皇帝走,就进明间去了。
太后见她来,仿佛一下子轻松了,招手让她到跟前,“我这腿不舒衬,她们统捏不到痛脚,你帮我捶捶。”素格应声是,拿了美人锤过来,将太后的腿放平,轻轻捶打。
太后现在添了一样毛病,夜里睡不好,白日腿就肿,到了夜里就疼的不好入睡。其实根子还是在夜里。谁夜夜的噩梦还能精神啊。
素格沿着经络敲,一会儿腿上的疼痛开始舒缓了。太后舒坦了,就跟她搭话,“刚才进来见着皇帝了吗?”素格点头应是。
“皇帝跟你说什么了?”太后笑吟吟问,
素格道,“主子说让奴才好好伺候太后,还说知道奴才上回委屈,伺候好了太后一并给奴才恩典。”
她没在意,其实皇帝说恩典的时候并不多。其实上面的恩典无非那几样,家里爷们儿升发,包衣的抬旗,宫女子的恩典意思就只一种,给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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