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格这才恍然明白过来,怪不得她现在指使人都跑的快,没事也要凑过来替她做点绣活,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你说是不是连大黄总管也信了,现在他见了我可是十分客气,倒像我才是总管似的。”
玉荣道你才知道,素格忙双手合十祷告,不停啐道,“别明儿个再传出我是皇后的命格来,这样的传言你也肯信,生生的是要我的命呢!”
玉荣不以为然,伺候人您不行,做主子狐假虎威是个人都会。
当差的时候又到了,素格往慈宁宫去,宫墙顶这时候能瞧见天色渐晚时云气的变幻,老爷儿纵身沉到山后头,只在云头后留下一大片灿亮的余晖,一日里这个时候的宫殿甬道分外清亮,也最好看。但夜色终是降临了,云色从里到外黯淡下去,最后跟蔓延无边的蓝一起纠缠成为说不清的黑蓝。
殿内的灯先亮起来,很快檐底下的灯依次点亮,日日如此,连前后顺序都不差分毫。
太后怏怏的靠着引枕,人睡不好时精神跟脾气都不好,见了她也没笑模样,伸手抓着炕桌上的冰吃,嘴里嚼出惊天的响动。
松龄还站在一旁,火镰火绒都没动,显然今晚的烟还没敬。以往定了点的,如今没了准时辰,松龄的差事便不算完,就得一直候着。
“主子少吃些冰,春日里瞧着暖和了,其实入了夜寒气未散。”素格上前从松龄手里接过烟杆,示意她先下去。她跟松龄学的敬烟,有她在,松龄不用苦等。
松龄感激的点头,悄悄去了。
慈宁宫如今的差事不好当,太后脾气越来越大,喜怒不定,前几日从乾清宫回来大动肝火,一个小宫女取冰盏子时碰出动静,太后立时命人打了二十板子,丢在安乐堂去,如今不知死活。
连松龄都得了几回不是。
现在只有素格能劝几句,她一到,太后就不怎么骂人了,温顺了许多。就像小孩子一见了奶妈子,闻到身上的味儿,就能入睡。
素格也不知怎么就有这个机缘。不过既然能替大家伙挡灾,她也愿意多伺候。
太后果然听她的,挥手让撤了冰。茫然道,“如今也不知怎么的,就愿意吃几口冰。除了它,别的什么都不舒衬。”
素格循循道,“主子愿意吃就吃,只别多,奴才瞧着如今叫冰的时候越来越多,那东西到底伤人,就是大夏天儿的,也不敢由着性子,主子这不是活成孩子了?听说晚膳也没吃多少,要不奴才让他们熬些山药粥,饿了进一点,肚里暖和了睡的就好了。”
太后由她做主,话也不想多说,只让她吩咐完了就回来。
门上小宫女探头,素格轻手轻脚出来,原来是皇后来了。
素格忙进来回禀,“皇后主子瞧您来了。”扶了太后坐起来。
那边已经打帘子进来了,素格从皇后禁足也再没见过她,瞧上去皇后的脸色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