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如果日后自己与舅舅……之时,若是边上还杵着一个女人。
呜,她脸爆红,连忙对自己道,打住,打住。瞧目前自己与刘盈的僵持状况,那样的日子似乎还远的很,来日忧来来日烦,还是先想想怎样把自家夫君拐到手是正经。
追爱道途迢迢,阿嫣仍需努力
殿下女史官见小皇后面上神色精彩纷呈,最后一抹姻色直透到脖颈之间,美艳无双。不由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劝道,“天家无私事。娘娘不必多为此悬心。再说了,若是连皇后娘娘都如此。那未央宫中其他妃嫔的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哦?”张嫣心中咯噔一下,抬头问道,“此话怎讲?”
“宫中彤史,只有陛下和皇后娘娘能够调阅。”
换而言之,记载别的宫人进御的彤史,身为皇后的张嫣可以调阅。但皇后与皇帝相处的细节,除了他们本人,便只有面前的这位女史记录并知晓。
她不由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史官揖拜答道,“臣沈氏冬寿。”
“那么。”张嫣尴尬道,“你把记载大婚的彤史调给我看看。”
“这——”沈冬寿不料皇后如此,面上竟出现些微犹豫。
“怎么?”张嫣板了脸。淡淡道,“沈女史刚才不是说,本宫身为皇后有权调阅彤史的么?”
沈冬寿无奈,拜道,“诺。”从袖中取出一卷竹书。交付给张嫣。注视着少女皇后翻阅竹书的神情,微微担忧。
张嫣微微愣了。
“怎么?”沈冬寿跪地,紧张问道,“娘娘,可是微臣的记载有不实之处?”
张嫣抬头看了眼女史官,她大约二十岁年纪。汉代官衣色彩随季节变换,冬尚白,一身严谨的白色女官深服并无柔媚之处。头上梳着干练死板的圆髻,面上未涂脂粉。
在她的潜意识里,一直认为,所谓彤史,便是干巴巴的记载。某年某月某日,帝幸某某嫔妃。
但是这位名叫沈冬寿的女史官。却将本应枯燥的彤史写成了后世的明清散文。宫廷之中毎有进御之事,纵然是皇帝娶新后,用字也不过半卷竹书。但寥寥数行之中,摹人状物生动活泼,语气神态如在眼前历历可见。
如果,如果不是明知道自己当日的经历状况,她明明从这字里行间看到的不是一对地位尊崇但新婚尴尬的夫妇,而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和处处迁就她的情郎。
原来,只要三天,就可以窥破自己的一片心么。
“没什么不对。”她合起竹卷,面上神色复杂,“也写的很好,但是,我不爱看。”
冬寿怔了一怔,连忙跪下道,“娘娘恕罪。臣日后定当改过。”
择后宫女奴晓书者,为女史。她承前代女史教习多年,自然会书写正统的彤史,只是新帝继位四年来未央宫一直没有女主人,而作为偌大一个大汉国的主人,年轻的皇帝根本不会有闲情调阅她所书写的彤史,而皇帝帷幄之事私密,亦无他人敢得窥,于是她头上便没人管束,深宫寂寞,慢慢自得自乐将这种绯色的工作当成了一种乐趣,按照自己的喜好书写不会有人观看的史书。
“你是说,”张嫣犹豫问道,“这彤史平日里真的没有旁人可以调阅?”
“是。”冬寿颔首道,“或有宫人怀孕,由女史查阅受孕日期。除此之外,并无旁人可调阅。”
“那,”张嫣迟疑半响,终道,“我只是自己不看而已。你爱怎么写,是你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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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事张满退出椒房殿,缓缓走出南司马门。回到家中,换了燕服,长长叹道,“也许这位大娘子真能如当年相士所言,耀我张氏家族。”
“瞧老爷说的,”他的夫人接过他的官服,为他挂在衣架之上,絮絮道,“张大娘子进为皇后,不是已经大大的光耀了张家了么?”
张满不屑勾起唇角,“皇后虽贵,却不一定长久。当年高祖尚在之时,太后与他是结发夫妻,患难与共,又精明能干,尚朝不保夕,俱一朝名位翻覆。直到今上即位,才是真正的母仪天下。我观如今皇后行事,礼仪端庄,处事周到,又能任人为明,亲疏有别。也许,她真能复我张氏鼎盛之势,成我张氏不世荣光呢。”
妻以夫为天,张夫人便也眉眼带笑起来,却又忽然皱起,叹道,“我也曾远远见过张娘子数次,她人又漂亮,心地又好,若和陛下不是有舅甥之份,一定,一定会很幸福的。”
眼角微微翘起,张满深道,“那,也不一定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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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卡文了。很幸福。
这一章终于不虐了。撒花。
五月,一定要在这两只中间造一些化学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