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在几名小太监急促的步伐中,太上皇坐在乘舆上,被抬着一路穿过御花园,直奔其后面的钦安殿而去。
钦安殿。
钦安殿内,一尊近丈高的神人法相通体鎏金,端坐于云床之上。
那神像手上擎一柄颀长宝剑,身披赤金飘带,着大袖锦袍,外罩全套锁子金甲,又披发赤脚,屈右膝而左脚踏地。
头顶玄青太极八卦图上云鹤缭绕,身前鎏金龟蛇盘绕相顾,此是为玄天上帝武身法相。
神像目往下视,神像前,有一道一僧于那静坐。
道人青衣麻履、拄拐跛足,但其一举一动之间,却是自由一股飘然出尘的气度;和尚则是手持木鱼犍稚、癞头跣脚,一双眼睛似是夜中明星一般,熠熠生光。
此时,那癞头和尚问那道人“此番进宫,你我耗费心力甚重而一无所得,宫里繁华,却无你我之所需,如之奈何?”
道人仍旧闭目诵经,直讼完经文,才开口道“世间宝物珍奇本就罕见,这么多年来,要不是有我那面有些特异的镜子在,我等不也几乎将珍奇宝物之说当作传说话本么?”
说罢,那跛足道人又是安慰道“况且,世间多是锻体习武的豪强,那些宝物即便是放在眼前,他们也都用之不上。
世间如你我这般的修道之人本就少之又少,咱们慢慢寻了就是!”
“不这么还能怎的?本听说那皇宫里有白虎出没,晶莹如雪刀枪不入,便想着来看看是否有些机缘,谁料却是那贾姓将军的私有之物……”
说到此处,癞头和尚的面皮也是耸搭下来,“世间待你我何等薄凉,可怜你我修行四十多个寒暑,到头来却也只能使个障眼法唬人,就是借着你那镜子,亦不及弓弩一箭之威,如之奈何?”
闻言,跛足道人亦是不禁长长叹息一声。
“亦不知那书中所写的神仙,究竟是个什么样子活法,甚羡、甚羡!”
这时,钦安殿外头,亦是传来了太上皇杨秉满是笑意的问询,“世间尚有能被两位老神仙羡慕的耶?”
听见太上皇的声音,一道一僧瞬间一个激灵,面色都是陡然一转,一个愈发的飘然出尘,另一个亦是多了几分宝相庄严。
太上皇在殿外下了乘舆,被戴权搀扶着进了钦安殿。
先是在真武祖师的神像面前恭敬跪下,接过旁边戴权递过来的信香,恭敬的给真武祖师上过香火,又磕了头,这才起身来到旁边的道僧二人面前。
“不曾想,世上居然也能有被老神仙所艳羡的存在!”
跛足道人打了个稽首,向太上皇道“仙神尚有艳羡之事,何况我等修道的凡俗?”
太上皇笑着,好奇问道“只是不知老神仙在艳羡何事?”
跛足道人摆摆手,“无非是些许凡尘俗世,不提也罢!”
旁边的癞头和尚此时开口道“好要叫陛下得知,我等二人却是要继续云游而去,还望陛下保重!”
太上皇闻言“大惊”,忙道“可是招待有何不周,还请老神仙直说!善信定然及时改正!”
“凡俗之事于我二人皆如海市蜃楼,此番在陛下这里耽搁许久,已然是破例,陛下无需再留!”
说罢,一道一僧从蒲团上起身,便往宫殿外头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