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飞虹听了苦笑摇摇头。
“这不会太早吗?世间不幸的事情,都应该由我这种老头去承受啊。”但川岛玲兰没有听进去。她缓缓把大刀的长刃拔出鞘。
三十五颗首级都斩下来后,乡民将之用头发结成几堆,准备带走。
负责制造假营寨痕迹的乡民陆续回来,正好遇着带回来马匹的邢猎等人。
邢猎确定各样事情都料理妥当之后,从那堆马中挑了六匹作他们六剑客行动之用其中一匹作后备及用以运送物品,就把其余的马交给乡民。
“离开这里之后,找个地方把那些人头埋藏。”邢猎命令说。“另外马匹也不要留。你们分散各自回到自己的村庄,快快将分得的马宰了。马鞍缰绳等等也要暂时埋藏。”
乡民起哄了。有人抚摸着马觉得痛惜。这二十几匹健壮的战马,价值足足可以买起他们的一整条村。
邢猎挥挥手命令他们静下来。“要是有其他方法,我也不想这么做。”他看了那些马匹一眼,目光里带着歉疚。“但是只要被对方发现你们留着其中一匹,不止是今天一切徒劳无功这般简单,被发现的那条村上下男女老少都随时遭殃。绝对不要忘记,宁王府那群贼军是些怎样的人。”
乡民们当然都没有忘记。他们明白了邢猎的理由,也就没再抱怨。
“我们正在打仗。”邢猎以凝重的眼神,扫视他们每一个人。
“为了保护重要的人与无可取代的东西,谁都要作出牺牲。若不想牺牲到头来白白浪费,那就拼命打赢吧。”
在那大战船前头甲板上,习小岩独自一个人站立着,以一袭火红色披风包裹着头脸和身躯,迎受着水面阵阵吹来的风,那仅仅露出的一双眼睛,凝视着鄱阳湖西岸的风景。
在他看来,湖畔山水,一切都似乎蒙了一层灰,没有任何能令他心境愉悦的颜色。
一个刚刚不战而胜、不费一兵一卒只靠威势就攻下重要城池的将军,心情不应该如此。
但习小岩始终无法抹去心头那股郁闷。
战船再行一段,南康府城就出现眼前。城外湖边还停泊着数百艘大小船艇,其中近半是宁王府水军,另一半则是从刚刚陷落的南康城虏得。
这水军由鄱阳湖水盗头子出身的闵廿四率领,但是这支攻城先锋军的全体总指挥之位,宁王则交给了习小岩这“雷火队”大将。闵廿四加入宁王府多年,一向忠心耿耿,为王府劫掠得不少军资所需,又负责督造及征用水军船只的要务,如今却要听命于加盟不久的习小岩,心里自是大感不满,但他知道巫丹派武侠绝对惹不起,只得忍耐。
战船朝南康城继续接近,途中越过停在湖上船只,全都属于习小岩麾下。但他默默瞧着船艇,还有那座已在他掌握下的南康城,丝毫没有激起半点豪情壮志。
习小岩始终也无法诚心相信,这是属于自己的战争。他知道这是为了姚掌门复兴巫丹而必须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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