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每一天空闲的时候,便成了我想方设法避免同他们俩人中任何一人独处的艰难时段铘还好,狐狸这没羞没臊的,总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因而分外的让人困扰他却还总是不自知,时常就那样突然间过来用毛烘烘的脑袋蹭我一下,或者弯眼冲着我一笑,这些举动以往早已习惯成了自然,现在却每每令我如坐针毡这样慢慢的一天一天熬过去,当风卷着树叶吹到人身上,感到的不再是凉爽而是有些刺骨的阴冷时,冬至到了
每年冬至狐狸会做上一桌子的菜,给我用来祭拜我那些已经不在的亲人们
小时候这都是姥姥做的,姥姥走后狐狸接了手,但他做的供席和姥姥的不一样姥姥的祭拜完了把菜重往锅里回一下,我就能吃但狐狸做的就只能给死人吃,因为那是用给死人专用的调料所制成的
浪费么?
我不知道,反正年年冬至摆了酒席,到第二天早上那些菜就全不见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祭拜的亲人们吃掉了,还是被狐狸拿去倒掉了
今年也是如此
没到傍晚,客堂里就被狐狸端上来的满桌子菜肴香气塞得满满当当,杰杰口水流得快要挂到地上,但狐狸总是走来走去的,他也就不敢贸然跳上桌偷吃
我则在沙发上叠着纸钱到狐狸将所有的菜都端上桌时,纸钱也就差不多都叠好了,满满装了一脸盆,端到供桌前放好,随后抽出香来点燃了,便往纸钱上送了过去这是惯例,吃饭前先要烧纸钱磕个头,跟姥姥他们报个平安但奇怪的是,往年这香在纸钱上一点就着,今次不知怎的,在纸钱上烫了好几个黑洞,可纸钱就是没有燃烧起来
“怪事……”于是边继续努力用香头烫着,一边不由嘴里犯着低估狐狸闻声朝我这边看了一眼,半晌,咂了咂嘴道:
“这火怕是点不燃的了”
“为啥?”刚随口问道,谁知手里的香忽然嗤的下灭了不由吃了一惊,怎么好端端的香会灭?周围又没有风……
“有怨气挡道,不想让你的老祖宗们领供啊,小白”
“什么??”
狐狸的话令我再次一惊以致捏在打火机上的手微微一滑,那打火机噗的声响窜起老高一团火,顷刻间将我手里那三根香烧得断成两半
“有谁死而不安,”见状狐狸走了过来,将打火机从我僵直了的手指中取出,轻轻丢到一旁:“想想是谁,不然,今儿这席怕是没法好好供的了”
“有你在也不成么?”我蹙眉
他笑笑:“哦呀,你是想欠我的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