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招魂使惊呼一声,正要开口。
旁边同样醒悟过来的同伴,死死捂住他的嘴。
虽然他们这些招魂使进来是当炮灰的,可多少还有一线生机,真叫破眼前这位的真实身份,怕不是下一刻大家都没了。
装糊涂!
五个招魂使,包括被捂住嘴的,全都心有灵犀地装起糊涂来。
“邪君”叛教的行为是判官定的,跟他们这些阎罗殿主座下的三途勾魂使没有关系。殿主大人可没跟他们说过“冥子”是叛徒。
万一“邪君”回来夺权,他们说不准还能混一份从龙之功。
其余四位招魂使,立刻跟着机警的招魂使五六七转进如风,一声声“冥子”叫出来,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刚才袭击“冥子”的同伴,以下犯上,死有余辜,要不是已经被寒冰骨火烧为灰烬,他们都恨不得将其分尸挫骨。
至于另一位死掉的同伴,分明是被竹林里的邪物害死的,他们亲眼所见。
甚至五六七从“传音搜魂”联想到,冥子大人很可能已经和孟婆大人暗中达成默契,判官危险了,怕不是要失势。
邪君大人身边还带着一个姑娘,瞧来也是好色的,所以这个猜想,很大可能是真的。
一想到,可能发现了孟婆大人和冥子的秘密。正在揣测的招魂使五六七,愈发惶恐,不能再想了,打住,打住!
柳晚晴见这几个家伙,一口一口的冥子叫出来,先是惊愕,随即反应过来,不得不佩服这些人的不要脸。
招魂使在幽冥教中,一向神秘,没想到也是软骨头。
这个“也”自然不包括她,毕竟她一个弱女子,天生就是软骨头。而且抛开事实不提,她和这些软骨头肯定有本质的区别。
沈墨实在想不到,眼前的招魂使们还能玩这一出,他都准备好严刑逼问了,没想到他准备好的招数,居然一样都还没用上,对手就先投降了。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五六七既然一开始就软了,自然不可能再硬起来,“奉阎罗殿主之命,来此尚飨。若是有生人靠近,一律格杀勿论。”
他指了指一旁飞着漫天红纸钱的空地,旁边的竹林挂起一块块白布,宛如红白相间的灵堂,场景分外诡异。
而此前那凶恶文字所在处,居然摆着一个残破的黑碗,里面盛着浓稠的血液。
尚飨的意思是希望死者享用祭品。
“你们来之前的招魂使怎么死的?”
沈墨的视线下,清楚“看”到残破的黑碗周围有好多干瘪的尸体,同之前遇到的那个提灯使者有些相似,只是没有露出那种诡异又无比宁静的笑容,个个神情惊恐,仿佛死得很绝望。
“不知道,殿主只说我们成功熬到白天就可以离开。只是……”
“至今没有招魂使离开过竹林。”柳晚晴轻轻开口。
诡异灵堂的木鱼声、经文声、吊唁声突然变大,但是周围的环境没有变得喧嚣,反而一阵恐怖的阴冷侵入了这片诡异的灵堂。
明明周围的声音很大,可招魂使们心里竟觉得异常寂静、压抑。
残破的黑碗里的血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仿佛有看不见的诡异事物在进食。
招魂使们心里都冒出一个词,
尚飨!
伴随黑碗的血液减少,空气里那寂静的压抑便越来越严重,仿佛一旦破黑碗的血液被吃干净,就会轮到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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