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有心追逐正法,只是一直不得门路。
拜入邪君门下,或许是一个契机。
虽然他年纪大了,可有巫珠,其实身体和壮年人没啥差别,还有机会追逐真正的修行之道。
巫蛊异术,固然杀人于无形,并非真正的性命修行。
巫鹤是深悉这一点。
何况经过这个誓言,再也不用担心来自红姑的报复,除了丢了不值一提的面子,他根本没有损失。
而且在万劫谷中作威作福,能有什么趣味,毕竟旁边还有幽灵山庄这样可怕的邻居。
出去万劫谷之后,天大地大,更有红姑和邪君当靠山,加上他身具巫珠,也是炼神级别的战力。
由于巫珠的缘故,他即使离开万劫谷,力量也不会跟其他巫族那样大为削减。
至于红姑,已经成为巫首,可以直接沟通冥冥中的巫神,根本无须凭借万劫谷的邪魔之气来施展异术。
如此力量,足以面对中土任何一方大势力不落下风。
巫族要在外界立足,自是比他此前预想的要容易。
其实他原本打算是投靠大夏皇室,再谋求发展,如今看来,邪君是更好的选择。
因为根据他的情报,大夏皇室已经风雨飘摇,虽是大船,却也残破得很了。
但他还是得在红姑面前装成心丧若死的样子,这样才能让红姑解气。
至于巫良,在竹楼里想了一夜都不明白,红姑不是对父亲恨之入骨吗?怎么就能轻易饶过他?
而父亲这样做,巫族的尊严何在。
当然,巫良更多的不解是红姑的态度。
其实他不懂女人。
女人许多时候要得不是结果,而是态度,巫鹤的认怂,以及那种万念俱灰,如丧考妣的神情,让红姑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而且红姑父亲临死前也让她放下对巫族的仇恨。
对于红姑而言,看着巫鹤这个大仇人在眼前受辱,远比杀死巫鹤,更有意义。
巫鹤走后,红姑对沈墨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太心软了,没有赶尽杀绝?”
沈墨:“这是你们巫族内部的事,只要你觉得该这样做,那就没有问题。”
红姑叹了一口气:“其实我现在不大恨他们了,你说奇不奇怪,我刚才看到巫鹤那个样子,忍不住想到我小时候,他常常抱我去幽灵山庄现在的后山去摘长春果吃,那时他对我很好,今日落得这样的下场,我就觉得他有些可怜。”
沈墨心想,“小师娘,你还是对人心深浅不是很了解,这巫鹤未必有你以为的那样可怜。”
不过沈墨没有说出来。
如果女人被人骗了,最好不要当面指出来,因为她生气的对象,很可能不是骗她的人,而会是眼前的你。
而且巫鹤装可怜能骗到红姑,归根结底,也是因为红姑已经放下仇恨。
沈墨何必徒增烦扰。
红姑微微停顿,又道:“而且我修成羲和之相后,明白了一些事。父亲也不完全算被巫鹤这些巫族人害死的,其实他们加害父亲,也有我父亲的原因。因为我父亲在死之前好长一段时间,时而会陷入疯狂。那时候我没察觉,还曾好奇地问父亲,为什么每次祭祀巫神的时候,都会少一两个长老。现在想来,那些长老多半是死在父亲的手上。虽然有这个原因在,他们加害我父亲,也确实是事实,算是以下犯上。其中是非曲直,实是难以论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