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天命人消失不见,从那时开始,他们逐渐便被称之为域外邪魔,与黑潮归于一类。”
神武王顿了顿,继而朗声说道:“因而,天外来客,未必真是域外邪魔。但无论他们是正是邪,当天命人降世,都意味着,此方天地即将迎来大劫!”
“不久前,军器监莫名殒命,调查的结果始终未曾公布,是因为生怕引发动乱。”
“但如今,本王可以告诉你们。”
“他,是被黑潮母体给夺舍了!”
台下的宁洛微微一笑,这是他提前和七皇子谈拢的说辞。
与其去制造出一个众人陌生的大敌。
不如就借由黑潮邪祟的名头。
黑蛊可以寄生寻常修士,那这位所谓的黑潮母体,自然也能够侵占军器监的肉躯。
神武王煞有介事道:“黑潮母体栖居在道海之中,实则是两大道统的始源,但凡修习了天域道法的修者,都没有任何抵抗的可能。”
“一年多以前,黑潮母体之所以夺舍军器监,目的是为了杀死宁国公!”
“本王虽及时救援,但也没能全然挡住。”
“此后东荒变故,究其根由,想来也是因为此事。”
“而如今”
“宁国公险死还生,再复归来!”
“为了我神威军将士们不受夺舍之苦!”
“为了我大齐神州苍生安宁!”
“本王决定!”
“让宁国公,在军中开坛布道!授学传法!”
话语一出,全场死寂。
气氛冰凝。
所有将士都陷入了无与伦比的震撼当中。
信息量实在太大太大,甚至即便是那些已经提前知道宁国公到访的将士,一时间也全然没法反应过来。
军器监是被夺舍死的?
目的是为了追杀宁国公?
宁国公有这么重要,犯得着让那所谓的黑潮母体追杀?
神武王没有说清道明。
因为这样,他就可以给在场将士自己思考的余地。
当他们自己思索出答桉,也就会对此更加的深信不疑。
“刚才大帅不是说,母体与道统有关,所有修习天域道法的修士,都有可能会被母体夺舍吗?”
“可可是宁,宁教谕,他不是据说开辟了新的道途,从而可以规避夺舍吗?”
“是啊!所以只要宁国公活着,那黑潮的阴谋就会受到威胁!”
道理很简单。
将士们不过片刻,就尽数明了。
他们没有怀疑大帅的说辞,甚至就算心怀疑虑,也绝不会质疑大帅的决定。
毕竟七皇子这些年如何待他们,大伙儿都有目共睹。
至于他是不是也已经被邪祟夺舍
没有这般考量的必要。
一来七皇子大道已成,二来七皇子修习的也并非天域之法。
倘若他们面前的七皇子早已被其他某种存在夺舍,那他们也自然难逃一死。
这种时候,相比猜忌,还是信任更为有效。
如此,计划初成。
宁洛从幕后走到了台前,原因并不是在于对太祖所为的气恼,也自非莽撞冲动的愚行。
而是因为他意识到,这偌大万法界,他根本无处可逃。
天域无时无刻不在监视着他的动向。
纵使他有提灯,但在人潮之中,他自不可能把黑鸦放出来,为自己遮掩痕迹。
那样反倒坐实了他域外邪魔的罪名。
敌暗我明。
这便是宁洛如今的处境。
那还有什么必要隐于幕后,谨小慎微?
既然无论如何都已经暴露,那不如敞开天窗说亮话。
反正我耸立在明光之下。
而你却掩藏在阴影之中。
那谁是宵小,谁是邪祟,便一目了然,也母庸置疑。
聚光灯下的宁洛,等同于拥有了一层免死金牌。
除非你天域胆敢掀桌,胆敢彻底撕碎面皮,那也就不可能再擅动宁洛。
但
太祖也不是傻子。
他自不可能坐以待毙。
就算葬送了这整个时代!葬灭凡尘万民!
他也不可能放任宁洛再活下去!
不过那又有什么区别呢?
万法界已经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太平安澜的表象之下,却早已沦为太祖的附庸,沦为邪祟滋生的苗床。
要么造反,要么死!
他们别无选择!
沉凝之际,七皇子闪身跃下高台。
而宁洛紧接着缓步走上。
宁洛背负双手,浅笑道:“诸位安好,本座宁洛,你们可以称我为宁国公,宁教谕,或者是尊师陆良,散修楚风,也可以称我为”
“道宗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