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远处传来巨大的轰鸣,但那无关紧要。
重要的并非远处的爆鸣,而是宁洛面前那条宽阔的通道。
那漫天倾落的黑潮,被宁洛随手一剑凿开了一道壮硕的缺口!
缺口之中甚至还有电芒在不断涌动。
那是冲虚绝剑的手笔。
天脉道海的道果,加之先天道意的勾连,最后辅以寰宇乾坤和阴阳二脉的交融。
惊云界的环境能够同时满足神霄劫雷和黄泉雷祸的条件,也就自然能满足冲虚绝剑。
宁洛,没可能输。
黑潮生生止住。
不是因为畏惧,也并非就此消亡。
它只是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冲虚绝剑带来的庞大信息量,占用了黑潮自我学习的能力,从而让它一时止住。
宁洛此前也曾有怀疑过。
既然矩阵可以拟造出所谓“系统”。
那么黑潮会否也是拥有a概念的一种病毒?
但那都是他刚遭遇黑潮没多久时的想法。
以他现在的眼界,自然不难判断,倘若给黑潮冠以病毒之名,倒是未免有些太过小瞧。
不过无论如何,至少黑潮的确是止住了。
宁洛又有多余的时间去思索。
只是他没有再复留手。
乾坤的始源,生灵的源流
听起来的确很值得考究。
但归根结底,那不就是造物主的壮举吗?
那何谓造物主?
无疑,是为神明。
所以去思考这些东西真的有必要吗?
没有。
与其去费尽心思理解这些毫无线索,毫无头绪的隐秘,不如想办法成为所谓神明!
这是最简单的路径。
“不知道白叔颜丰那边撑不撑得住”
宁洛忽而垂首打量了一眼现世,然而尚未寻到白杨他们所在,便窥见无数条畸状的羽蛇逆涌而上!
但他浑然无惧。
呼哧——
一朵瑰丽的火焰忽而酝酿于宁洛掌心。
这是凰炎,的确如惊云界传说所言,并非真凰,而是一只亚种的天凰。
但血脉却格外纯净。
理当算是真凰的直系后裔吧?
或者说得不好听点,就是纯血真凰杂交出的后裔。
那惊云界土着缘何知晓真凰之名?
显然太古年间,有人的确能够沾染到了凰血,得到了些微传承,然却并未让天凰认可。
不过收服凰血,对如今的宁洛而言,自非难事。
只是这凰血的威势,却并不能让宁洛满意。
“和苏瑶的凰炎,差得太远”
“对比下来,苏瑶手中的凰炎,压根就不能算是真凰的火焰。”
“那只不过是以真凰凰炎为基地,一步步建构出的后天道火。”
宁洛失落地摇了摇头,但至少,的确有所获益。
天凰的血脉到手,那么真凰血脉
其实也不过只是一轮试炼的问题。
只是究竟如何对真凰血脉添砖加瓦,继而造就苏瑶那种恒久不灭的凰炎
恐怕,还得要看因果。
惊云界之行,有所收获,但不算多。
但最大的获益在于,宁洛找到了速通试炼究竟还欠缺些什么,也有了新的方向。
但继续逗留下去,全无必要。
为了或许还在苦战的白杨颜丰他们考量,也是为了节省时间。
可以,收尾了。
宁洛闭目凝神,等候着一条条羽蛇尽数涌向天脉。
随后,默然低语:“倾天。”
转眼,凰炎吞天!
漆黑的奔流涌向天际的尽头!
每一条冲天而起的羽蛇身上,尽皆缠绕着炽烈的凰炎!
从双翼开始,一只只羽蛇扶摇而起,然而尚未来得及砖头望向宁洛,便尽数凋零于天际。
俨如飞蛾扑火那般。
壮烈,而瑰丽!
天脉化为火海,唯有宁洛依旧岿然不动,立于其中。
冲虚绝剑自指尖荡涤而过,俨如黑白交织的光剑,继而将漫天黑潮尽数斩为裂片!
凰炎荡涤,黑潮焚尽!
黑潮活不了。
因为宁洛现在再清楚不过,它究竟是为什么,会这般畏惧凰炎。
毕竟,它的母体寄宿在九曲木的血脉烙印之中。
虽说它可以更替宿体,但为了掌握惊云界的情报,为了及时获取凰血下落的讯息。
它不舍得。
在黑潮的眼里,那是最高效的办法。
待得它寻到凰炎,再更换母体,便是最好的决议。
只可惜,它永远不会再永远这样的机会。
黑潮
兴许不存在“贪心”这一概念。
但是对凰血的觊觎,是招致它灭亡的祸因。
当冲虚绝剑自天脉道海之中荡涤而过,当凰炎最终侵吞了整片天幕。
黑潮母体,也只能沦为残败的焦尽。
而那
便是颜丰与白杨他们此前看到的那一幕。
穹顶之上彷若火烧,天幕通红一片。
他们猜得不错,那的确是宁洛的手笔。
宁洛的出手挽回了败局,这一点并没有问题。
但他们还是猜错了一点。
颜丰缓过神来,当即传讯:“宁哥小心!黑禽与黑蛇融为一体,现世的黑潮尽数回援天脉!务必小心!”
然而得到的回应却是
“无妨。”
“已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