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酬劳要一百两以上,不要太费时间的,我明天下午要乘船离开广陵。”
掌柜的沉思一会,回答道,“很抱歉,客人,大概没有你想要的牌子。”
“没有?”白九月一愣。
“是的,很抱歉,”掌柜朝着白九月微微欠身,说,“出价一百两以上的客人要处理的事情都略微有些复杂,或者就是距离有些远,一来一回,以客人的时间来说,恐怕不够。”
“不过......”
“不过什么?”白九月皱了皱眉。
“今天有一个客人,他的牌子我们并未收进客栈里,因为我们判断,他的出价太少,就他要杀的那个人来说,那点银子是不够的。”
“他出多少?”白九月下意识的问。
“二百两,还有一只说是祖传的镯子,大概值个七八十两。”
“二百七十两啊,那也不算少了,他要杀的人很多?”
“不多,只有一人。”
“那这个牌子应该足够进客栈了才对,为什么不收?”白九月皱着眉,以客栈的标准判断,杀一个普通人,出价应该在十两以上,给的越多,那这个任务,就能越快被接下,杀一个在周围街道有些面子,或者说,身份不是太普通的,出价应该在三十两以上,杀一个城中的小人物,出价应该在百两以上,若是要杀城中的名人,出价应该在千两以上,总之,
身份越尊贵的,杀他,付出的代价就要越大。
“他要杀的人,是李长喜的儿子,李长喜控制着广陵几乎所有的赌场,他手下的打手不计其数,光是他和他儿子的院子里,就有十多个护院,杀他,出价应该在千两以上。”掌柜顿了顿,又说,“我看客人是着急用钱,若是客人对自己的身手自信,可以自行到这位客人的家中,接下这个牌子。”
掌柜本以为这个年轻人会摆手拒绝,或者最起码也是要犹豫一下,没想到白九月却直接开口问,“这个人家在哪?”
......
......
刘玉明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坐着,不发一言,呆滞的像个死人。
屋子里满地狼藉,碎瓷片到处都是,水流了满地,桌子椅子东倒西歪,油灯也倒在地上,香油顺着地面与水、还有碰翻的胭脂融为一体,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
他们家原本也算是小康之家,算不上富贵,却也不愁吃喝,家中有一个老母亲,而刘玉明的妻子,则是前些日子刚刚过门的,两人从小青梅竹马,长大了结为夫妻,似乎也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刘玉明读过些书,在家里办了个小学堂,为那些懵懂的幼 童传授知识,顺带收取一些学费,以补贴家用,妻子阿玲做的一手好女红,在附近的街巷有些小名气,长的也好看,论谁见了都说,那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嫁给了刘玉明,是他的福气。母亲年迈,却也明事理,对媳妇和儿子都好,偶尔还在家中做些事情,补贴家用。
但他们的好日子,却在前些天戛然而止。
李长喜的儿子李巍志,那天经过附近时,看上了阿玲,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把阿玲带回家,老母亲看到之后前来阻止,还被李巍志的手下推翻在地,等刘玉明从邻人口中听说了这件事,赶到现场,早已为时已晚,阿玲早已被李巍志带走,而他的母亲一时气急,急火攻心,在第二天也撒手人寰,刘玉明去到李府找阿玲,还被家丁暴打一顿,之后那些又来到他家中,把他的家砸了个稀巴烂。
客栈就是在这时候找上了他,但刘玉明当了家中所有能当的东西,也才勉强凑足了二百两银子,可客栈不打算收这块牌子,说他给的钱不够,他又把那块原本是要交给阿玲的镯子找出来,还是不够。
“难道那些穷凶极恶的人,就可以一直为非作歹吗?!我们这些小人物,就只能一直被他踩在脚底?!”客栈的掌柜离开的时候,刘玉明对着他的背影大吼。
掌柜的出乎意料的回过头,回答他,“不一定,只要......你给的钱足够。”
刘玉明看了看自己被划破的手掌,他头发散乱,双眼通红,一副乞丐模样,他看了看那只镯子,又看看那些堆在自己面前的银子,忽然咬牙切齿的说:
《万古神帝》
“你们不杀他,你们不敢杀他,那就,我去杀他!”
就在他说完这句话的同时,有人忽然推开了他家虚掩着的门,白九月缓缓走进屋子里,皱着眉说,“你们家都这么穷了?灯都点不起?”
刘玉明不假思索的站起来,正要大吼,白九月却又说话了,他看着刘玉明,漫不经心的说,“你的人,还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