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清一脸木讷,对事情能发展到这样地步非常迟疑,他不由拍着脑门叹了口气,在双方要大打出手之际,封清站了出来。
他一脚踢翻了地上的火盆,红炭滚落了一地,朝双方扑去,两拨人皆向后退了退,封清站在中间低沉的骂说。
“妈的,一个个的反了不成,棺还没开就先打了起来,留着给祖宗看笑话么?”
封清的话让双方暂时冷静了下来,封羽在后边看着,觉着人心叵测,为了一些看不到摸不着的东西,大打出手。
“老二,去带人开棺,不管里边开出什么东西来,完事儿都得葬回去,谁他娘的也别打歪主意,按照规矩来,不相干的人离开哪里。”
表亲们见封大爷发了怒,自然不敢多说什么,却也不能见到手的鸭子凭空飞了,封清是封家主儿,谁也不能得罪,他们一帮人,全都坐了下来。
封二带着几个封姓的人,去了后头,只剩下老爹和封羽还有外姓的表情留在戏台前。
刚才那个叫声最大老表过来递了根烟,给封清顺气说“大爷,犯不着,犯不着,咱们兄弟共事半辈子了,这生的是哪门子闷气,都是为了封家,为了封家。”
老爹没理那人,接过烟抽了起来,封羽在后看着,心说这脸换的比台上唱戏的还快,这时候还能拉下脸来,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那副嘴脸确实让人生厌。
院子地下满是散落的烟头,抽烟如水啊,老爹朝封羽苦笑了下,似乎在说,这就是人生。
烟还没抽了一半,那头去开棺的二叔就走了回来,他老远望了眼封清,眼神里有种诡异难以言喻,他挥了下手,让封清过去。
老爹面色一沉,知道肯定是出了事儿,封家规矩,开封家棺,必须都得是封姓的封家人才行,封羽也一并跟了过去,外姓的表亲干是着急,他们没敢问,却又害怕棺材里的东西被封大封二兄弟二人给私分喽。
封羽跟着到了后头,里边连上二叔有五个人,想到要开那口老棺材,封羽整个人都悚了起来。
南塔井村没有电灯,照明只能用火把,今夜里的云层又特别厚,没有一点月光渗的下来,乌黑一片。
棺材旁站着几人,封二一路沉默,气氛明显不对,封羽有种毛毛的感觉,总觉得这时候开棺有种不祥的预感。
走到近处后,在火光的照耀下,问题就显而易见了,因为那口老棺材是白天抬回的,为了避免太阳直射,坏了棺里的阴气,抬的路上一直用黑布遮盖着,抬回来就一直停放在堂房之中,没人动过。
而取下棺材上遮盖的黑布后,里边的那口棺材他们再熟悉不过,是那口之前锁在后面房子里的大头棺材,也是那天下葬进墓的大头棺材。
封羽心里咯噔一下,不由心跳加速,我靠,这棺材怎还阴魂不散了?自己还能回来?
封清举手示意几人先别声张,这事儿一旦传出去,对谁都没好处,尤其是封家外姓的表亲,唯恐家门不乱,好乘机从中捞上一把。
举着火把,封清看了一圈,这棺材确实就是那口大头棺材,封羽连上头的泥都还能认的出来,就好像是从后边那屋搬到这里来一样,泥都还在。
封清嘴上不说,可心里还是慌的,这阴魂不散的大头棺材极有可能是口凶棺,开或不开,他心里没准。
这事蹊跷异常,封羽想起来许多开凶棺的故事,尤其是那种尸变了的,除非是迫不得已,有非取不可的财宝,不然,一般这种凶棺都是避而远之的。
封羽想起在兴安岭地下的巨大铜器,张满月称之为妖棺,不知眼前这个,和那妖棺而言,差了多少呢?
这时,封清低声招呼了声,顾不上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了,直接就招呼上去开棺,在场的都是平日里下墓倒斗的人,一手开棺的功夫熟练的很,用撬棍把棺钉全部起出,接着几个人到了一头,三五根的撬棍一起插进了棺缝内。
棺木发出“巴拉巴拉”的响声,是木头年久的爆裂声,接着整个棺盖就让翻了下去,顿时,棺内的味道就扑鼻而来。
封羽以为,像这样的一口棺材,里面的味道绝对能臭熏上天,可奇怪的是,里边的味道竟还有点好闻,这让封羽一时间以为是自己的鼻子出了问题。
封清拿过火把来,照出了棺内的东西,里边是满满一棺材的积水,是那种黑亮黑亮的液体,味道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