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人打短工,则没人愿意收留——除非东家另有图谋。
加上她的身份比良家更低贱一层,做任何事都会受到百倍刁难。
这一切都归结于她身后没有一根“顶梁柱”。
哪怕这根柱子只是一个装饰品而已。
她走不出无双阁,不是因为这里是牢笼,而是整个城市都是一座巨大的监牢。并且城市之外依旧不会有任何改观。
就像夜枭被白昼所困,无论它飞往哪里,都始终无法跨过黑夜的界限。
但现在,她似乎听到了一个与上元城乃至大启都截然不同的地方。
“大人……”片刻之后余霜雪才喃喃道,“您为什么想让我们当夫子?四书五经这些我们虽然也会,可终究是——”
“我不打算让你们教那些。你可以理解为另一种蒙学,侧重点不在于吟诗作对,而在于明了事理。”夏凡打断道,“为了实现这一点,就必须让学子尽快掌握读写能力。何况金霞城要教的人实在有点多,夫子自然是越多越好。”
“请问……有多少人?”
“大概好几万吧。”
这话让所有人都吸了口凉气。
好几万——那岂不是城市里大半人都要参与其中?
余霜雪几乎是下意识的问道,“为什么金霞城要做到这个地步?”
“传授知识,看似是授业解惑,实际上是在塑造一个人的认知。若想让更多的人明辨是非、理解金霞城的变化,就必须将正确的理念尽可能广泛的推行开来——你所期待的自由,也正是其中之一。”
她听得不是很明白,但却能感受到对方所说绝非一时兴起而编造出来的虚言。
如果仅仅是为了哄骗,他完全没必要说得如此详尽。
余霜雪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
“奴家已经二十五岁了,即使这样的年龄……您也不会觉得有任何不妥么?”
“余姐……”歆桃惊讶的捂住了嘴。
人群中也泛起了一阵波澜,“不会吧,她这是在向府丞大人公然示好?”
“她不是平日里最喜欢装清高,根本不和其他男人搭话的吗?”
尽管类似的议论声压得很低,却还是有一两句钻入了余霜雪的耳朵,不过对此她早就见怪不怪,连眼神都懒得多给了,此刻她的注意力已全部集中在对面男子的身上。
夏凡听完后笑了起来,“二十五岁不应该是风华正茂的年龄吗?如果都是十来岁的小姑娘,我反而要头疼她们能不能管住和自己相差无几的同龄人了。事实上别说二十五岁,就算是三十五、四十五岁,只要有一技之长,也依旧是金霞城渴求的人才。”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另外,妥不妥不全部取决于金霞城的情况,还取决于个人的改变。”
“个人的……改变?”余霜雪不禁重复了一遍。
“是。”夏凡投以鼓励的眼神,用温和的语气说道,“比如你可以试着放开以前的自称,用‘我’来称呼自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