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顷点头:“是啊,都听见了,想来王叔是想让我觉得自己是罪人,想先打压我。”
“他越是如此,那我们就更不能显得灰心丧气的。”琼竹的话让罗顷笑了,很快岚月又重新掀起帘子,禀告外面的客栈已经备好,于是罗顷这边的马车从驿站被赶出去,往客栈行去。已经在驿站房间换了衣衫洗过手脸的东平郡王听到从人的禀告,不由冷笑一声:“从没吃过苦的孩子,这才是刚开始呢。”
随从很机灵地道:“那,王爷,要不要再找几个人去把那些流言说了?”东平郡王摸下胡子对随从道:“放机灵点,可不能被人逮到把柄。”
随从应是就离去,这时有人敲门说晚饭已经备好,请东平郡王出去用饭。东平郡王就往驿站的饭厅走去。
东平郡王和使者的身份都很高,驿丞自然是小心服侍,特地把一间屋子收拾出来给二人用饭,里面还摆设了鲜花,至于那菜就不用说了,虽说是个小镇,但也是鸡鸭俱全,还有一尾活鱼炖的鱼汤。东平郡王走进去的时候,使者正坐在那等候,看见东平郡王走进,使者忙站起身:“郡王请,这饭菜看起来还能过眼。”
“太粗劣了。”东平郡王只扫了一眼就对使者道:“这鸡太肥了些,竟还带着鸡皮,这鸭子用的酱油一看就不好。来人,把我们带着的路菜拿过来给大人尝尝。”内侍立即应是,东平郡王刚住进驿站,他的随从就把路菜带去交给厨房,吩咐他们热过,这会儿呈上来的,也是香喷喷的。
使者原本以为这路菜顶多就是油多了一些,可是看着东平郡王这边带的路菜,竟没那么油腻,闻起来十分香,内侍已经给使者打了一碗汤,使者喝了一口,只觉鲜美无比,于是对东平郡王道:“这是什么法子做的,怎么如此香?”
“历来路菜都不过是用各种油收了下,吃起来十分腻味。我就想着,我们沿途也是有驿站,就想了这个法子,把笋、茄子、豆角,各种晒干之后都切成丁,用鸡汤熬过,然后再晒干,再用鸡汤炒过,平常就放着,等到了驿站,吩咐他们用火腿熬的汤熬煮过后,把火腿弃之不用,只用这各种丁,这样才香。”
使者听的目瞪口呆,东平郡王见这米饭还不错,吩咐内侍给自己盛了一碗饭,只用了一点茶泡了,又把那方才熬过的各种丁放在饭上,才用了几口,剩下的就全赏随从吃了。东平郡王放下碗就见使者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
东平郡王惊讶地问:“怎么,是嫌我们这路菜是素的?”
“不,不,下官从没听过这样做路菜的方法,原本还想学学,可是这不是用鸡汤,就是用火腿,火腿还不能用,实在是学不来。”使者的话让东平郡王得意一笑:“我们年纪也大了,也该吃一点素的,可光是那些茄子笋子,光吃没味,所以还要用荤汤煮一煮。如此方能入味。”
使者连声应是,又对东平郡王道:“下官已经吩咐人把饭菜给世子那边送去了。”
东平郡王哦了一声,神色没动:“这是自然,陛下还没下旨,他又没被褫夺封号,自然还要还他礼仪。来啊,把这路菜送过去一碗。”内侍应是,端了路菜就走了。使者提起酒壶给东平郡王倒了一杯酒:“来,来,我们再喝一杯。”
“这酒薄的很,不过这样地方,也只有如此了。”东平郡王尝了一口酒就把酒杯放下,对使者道:“若不是为了我的王兄,我怎会受这样罪。吃不好吃,睡不好睡。”使者环顾着四周,硬生生把想要说的话给咽下去。
想想面前毕竟是天潢贵胄,嫌弃这吃住不好,简直是太正常了。使者和东平郡王在那用饭时候,琼竹和罗顷刚洗过手脸。罗顷看着这屋子,四周的墙壁都没有刷白,还有下雨时候的水渍,桌子勉强有四条腿,至于这床,虽然铺垫上了自己带来的东西,可是王府用的铺盖被褥枕头,和这屋子格格不入。
“晚饭送来了,我们先吃吧。”琼竹倒不觉得这屋子有什么不好,毕竟琼竹比这更糟糕的屋子都住过,换了衣衫就见罗顷坐在那呆呆地望着这一切,于是琼竹上前柔声地说。
“我们的碗筷都没带来,这客栈的碗筷,只怕脏的很。”罗顷这会儿哪有办法想吃东西的想法,岚月急忙道:“世子您放心,我已经让小丫鬟在厨房要了热水,把这客栈的碗筷都刷了三遍,一点油腻都没有。连这茶壶茶杯,也是我们自己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