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顷急忙往老王妃那边去。琼竹看着罗顷的背影,轻叹一声。顾嬷嬷了然地问:“怎么,王妃是怕王爷和老王妃吵起来?”
“我并不是担心他们吵起来,而是担心王爷失望。”还有什么比心里火热热地去,结果被人泼上一盆冷水更失望呢。
“可是昨儿,王妃不也……”顾嬷嬷的话让琼竹摇头:“太妃和老王妃的脾气不一样的,有很大的不同。而且太妃再怎么说,她能知道什么事儿对她最好,老王妃就不一样了。”老王妃觉得自己受了无数委屈,吃了不少苦头,怎么能忍受得了儿子那样对她说?
罗顷刚一走进老王妃的屋子,还没对老王妃请安呢,老王妃开口就问:“你媳妇还有一个月就生了?”
是,罗顷只点了点头,老王妃就十分关切地道:“她生孩子,还要坐月子,这王府里的事儿,可要交给谁暂时管着?”
自己的娘只关心这些事儿吗?罗顷神色不悦地看了眼屋内伺候的人,朱嬷嬷恨不得缩到地里去,免得被罗顷看见。好在罗顷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眼对老王妃道:“这件事,儿子已经和媳妇商量过了,只有劳烦太妃了。”
太妃两个字刚说出来,老王妃就啪地拍了下桌子:“好啊,好啊,你们两口子真的是翅膀硬了,都不和我说一声,就把这事,交给了外人。”
外人?罗顷更感惊讶地看着自己的亲娘:“谁是外人,这里还有谁是外人?能进楚王府的,不都是家人吗?”
这句话更触了老王妃的你领,她站起身,手指头都快戳到儿子脸上了:“好,好,好一个家人,你把别人当家人,可是别人呢?把你当什么?”
“娘,您能不能好好说话?”罗顷再怎么说,也是宗室亲王,见自己的娘突然暴怒不说,还完全失去了风度,伸手指着自己的脸,也不免不悦起来。
“你还叫我好好说话?我说话,这府里的人肯听吗?”老王妃坐下来,但还是气喘吁吁。
罗顷轻叹一声:“娘,您说话,什么时候没人听了?”
“首先就是你那个媳妇,她一门心思地讨好太妃,都没把我放在眼里。”老王妃开始一桩桩一件件地诉说起罪状了,这听的罗顷很无语:“王妃不是正怀着身孕,您也说过,不让她到您面前来行礼问安吗?”
“人不到,东西呢?送到我这里的,比送到太妃那里的,少了半成!”老王妃差不多在咆哮了,不就是东西的事情?罗顷更加无语:“娘,那是朝廷规矩!”
“朝廷规矩?这天高皇帝远的,你就算给了我,难道别人还要不满?”老王妃的语气更加不满,罗顷看向站在老王妃身后的朱嬷嬷,朱嬷嬷恨不得说一句,这些事儿都和自己无关啊,这些事儿自己都不知道,是老王妃突然发怒的。
“娘,这,送到您这的东西,都是上好的。”罗顷的话并没打消老王妃的愤怒,她瞧着儿子:“顷儿,还记得你小时候和我说过的话吗?”
“儿子小时候和娘说过许多话,不知道说的是什么?”罗顷也只能打马虎眼了,老王妃冷笑:“你果真忘记了,娘就提醒你,那时候你才七八岁,有一天我受了委屈,在房里哭,你看见了,和我说,说娘不要放在心上,等到儿子成了王爷,就不会让娘受委屈了。顷儿,你还记得吗?”
小时候?小时候老王妃自称受了委屈在房里哭的时候多了,每次都要自己的爹出来拿东西哄她。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和自己的娘说过这样的话,或者说是自己的娘来诈自己?罗顷仔细想了想,才对老王妃小心翼翼地道:“娘,您现在也没有受委屈啊!”
“你,好吧,顷儿,娘就想说一句,娘从来没有当过王府的家,这回你媳妇生孩子,娘就想当一回王府的家,如何?”看来各种婉转自己的儿子是听不进去了,只有直截了当地说了,罗顷又抬头看向朱嬷嬷,朱嬷嬷恨不得钻进地里去,就晓得王爷会迁怒到自己身上,可是自己,真的没有撺掇老王妃说这样的话啊!朱嬷嬷这会儿都想大喊冤枉,但又不敢,只能低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