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举道手中的长刀左右劈出还没有碰到那两把刀,第三把长刀就已经到了眼前,果断的丢掉长刀,俯身趴在地上,三把刀贴着脊背飞了出去,一个黑衣人见有机可乘,手中的刀就刺了下去,张举道扯过一具尸体,挡在身前,刀锋刺穿了身体,贴着咽喉掠过,趁着刀锋刺进尸体的机会,松开尸体捞住了黑人的脚腕子,人没爬起来,就已经把黑衣人抡了起来,堪堪挡住其他凶手的进攻。
耳边听着张家妇孺的惨嚎声,张举道大叫一声,疯虎一样的扑向了为首的黑衣人,黑衣人持着两把刀,随手一刀就把他手里的黑衣人劈成两截,污血带着内脏浇了张举道一头,还没等他后退,肋下就中了一刀,旋转着想要避开,大腿上,胳膊上,后背上,胸腹间就不断地中刀,等他摔倒在地,已经不知道中了多少刀,全身上下都在冒血。
看着黑衣人清冽的眼神,张举道艰难的问:“为什么?”
黑衣人一言不发,狠狠地一刀就刺进了他的胸膛。
庭院里的各种声音逐渐小了下来,慢慢变得悄无声息,黑衣人首领从怀中取出一个铁片塞进张举道的手里,然后挥挥手,剩下的黑衣人就用油布包起战死的同伴,包括被劈成半截的尸体,劈开院门,出了张家,踏着月色,融进了无边的黑暗。
岑文本正在书房审阅明日早朝时要上奏皇帝的奏折,原本用不了这么晚,无奈住在家里那五个倭国学子过于好学,竟然不间断的向他请教了两个时辰的学问,这让他既感到痛苦,又感到欣慰,这样的学生已经很少见了。
岑家居住在长安城,屋舍并不大,妻儿远在洛阳不在身边,所以家中就只有四五个弟子和一个老仆,一个厨娘,倭国的学生也就暂时住在家里,等找到合适的居住地之后,就会搬出去,岑文本对这些能吃苦,勤劳的学生很是满意。
门被轻轻叩响了,岑文本喊了声进来,只见那个叫做八倍种麻的倭国学生提着一个茶壶进来,给他施了一礼,换下桌子上早就冰凉的茶水,鞠了一躬,提着凉茶就要出去。
“种麻,以后这些事你就不要做了,有老杜做就好,你渡海求学不易,多把心思用在学业上,先生还没有老到动弹不了的地步。”
种麻跪下来磕了一个头说:“大唐的学生不是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为了我们先生到现在还不得安眠,是我们的罪过,服侍先生是应该的。”
曾文本正想要说话,却见一个黑衣人一头撞进了书房,见了曾文本兜头一刀就劈了下来,刚刚站起来的种麻大叫一声就扑在曾文本的身上,自己的后背重重的被劈了一刀,种麻把曾文本按到,不待黑衣人再举刀就拦腰抱住,推着黑衣人往书房外面走,黑衣人的刀够不着种麻,曲起胳膊一肘一肘的砸在种麻的背上,一时间鲜血飞溅,种麻依然一声不吭,努力的把黑衣人推出了书房,自己无力的扑倒在门槛上,犹自抱着刺客的一条腿不松手。
黑衣人举起长刀准备把抱着自己腿的种麻的胳膊砍断,却听得院子里老杜在大喊“抓刺客”,黑衣人一惊,一刀刺在种麻的肩头,见他松开了自己,来不及杀人,匆匆的向院子里跑去。
岑文本的弟子们都跑了出来,倭国的弟子勇猛的朝着黑衣人扑过去,想要抓住刺客,谁料想黑衣人凶性大发,斩下了一个倭国学生的首级,又砍倒了一个倭国学生,纵身跃上了墙头,到了墙头还把自己的长刀掷了出来,想要把抱着种麻哀痛不已的曾文本刺死,老杜抡圆了杠子敲飞了长刀,黑衣人这才跃下围墙,消失不见。
街面上响起了混乱的锣声,巡夜的武侯就像受惊的驴子,到处乱窜,等到他们打开坊门,冲进岑家的时候,岑家已是哀鸿一片,种麻背上的伤很重,金疮药撒上去就会被流出来的血冲开,岑文本看着奄奄一息的种麻,再看看另一个倭国学生深可见骨的伤痕,最后抱起那个被砍掉的倭国学生的首级,捶着胸膛仰天长啸。
长安城在第一时间开始大索凶手,凶手时隐时现,最后消失在兴化坊的梨园之中,在也不见踪影。
四更时分,月亮好像也不忍心看这一幕幕人间惨剧,隐入了云层,不多时飘起了濛濛细雨,在黑漆漆的官道上,两匹快马疾驰而来,被城门官用吊篮搥上城墙之后,换了马匹,一骑奔向了皇城,一骑奔向了张亮在长安城的家。
与此同时,一艘小小的快船扯满了风帆,快逾奔马的顺流而下。(未完待续。请搜索飄天文學,小说更好更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