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平辈,哪来那么多的客气,明明有好酒,非要说是劣酒,明明有好饭食,非要说是粗茶淡饭,最让妇人们受不了的就是,明明老婆明眸皓齿,光艳动人非要说是陋妻,脖子上挂的链子明明能买下百十亩地,那里陋了?
最让这些妇人们的欢喜的就是长辈一个没请,辛月私下里说了能穿的多豪奢,就穿的多豪奢,能打扮的多漂亮,就打扮的多漂亮,要不然整天在家里低眉顺眼的伺候公婆,好衣服,好首饰都要发霉了,总得穿出去让人见见不是?
“你给头上插那么多的簪子做什么?都看不见头发了,一斤多重的金环就没必要挂脖子上了吧?那是爷爷给你辟邪用的“
李鹏程一声素素的青衣,去云烨家里赴宴,这一身最应景,可是婆娘就疯了,寝室里被翻得乱七八糟,三个丫鬟都不够婆娘一个人指挥的,恨不得把全部的家当都戴在身上。
“哎哟,老爷啊,您不知道,您是男人家怎么穿都大气,云家的二娘那日暮是出了名的狗眼看人低,妾身要是打扮的连一个小妾都不如,给您丢人不说,会被人嚼舌头的。“
作为学生,李鹏程无论如何也该提前到云家,这是礼数,可是从中午就开始等婆娘,一直到太阳都偏西了,还没有折腾好,长安城离云家还有几十里路要赶呢,脾气顿时就上来了,打扮一下有必要找胡姬来折腾么?
正要冲进去教训一下,就看见卧室的门开了,一个娉婷袅袅的美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浑身上下珠光宝气的晃人眼睛,婆娘的姿容本来就艳,没想到被胡姬一收拾,居然多出几分贵气来,这一个多时辰等的还是值得,就是胸口露出白花花的一片是个什么道理?
才要说一下,就见那个老胡姬笑了一下,把一条纯白色的披肩给婆娘围上,顿时,遮掩的严严实实,妇人见自己丈夫满脸都是欣赏之意,得意的挺挺胸抓着他的胳膊小声的问自己的妆容如何?
李鹏程头一次对一场酒宴生出期盼之意,自从父亲去世之后,自家的好多门路都断了,虽然这是必然的事情,现在就要靠自己结交新的朋友和门路,夫人说不定也能助自己一臂之力,今晚能去云家的必定都是每家的当家娘子。
哈哈笑一声,就把婆娘抱起来塞进马车里,自己跨上战马,家将吼一嗓子,立刻就向城外杀去。
薛万彻拿着一卷书在看,不求长学问,只求别被人坑了,李泰和云烨被坑的太惨,龙阳之名已经臭大街了,薛家的名声已经被丹阳公主败坏的差不多了,自己为了孩子的将来,怎么样也要留点好名声。
丹阳很久没有来过薛万彻住的小院子了,如果不是云家的晚宴名声太大,她有些意动,过来问问薛万彻云烨有没有邀请他们过去,否则她是不愿意过来的。
进了门才发现薛万彻在看书,这就好笑了,一个粗人怎么也会想起来看书了,站在门口鄙夷的看着薛万彻问:“云家的请柬你收到了没有?“
薛万彻抬头看了一眼丹阳,从案子上拿起一张烫金的帖子对丹阳说:“我兄弟在家里办晚宴,自然会支应我一声,不过我不打算去,我没有夫人可带。“
丹阳刚要说难道我不是你的夫人这句话,就看见薛万彻那张似笑非笑的脸,这句话硬是说不下去了,改口道:“我堂堂公主难道也去不得么?”
李渊死了,薛万彻就不太畏惧丹阳了,拿书轻轻地敲着脑门对丹阳说:“今晚去云家的那些妇人,不管哪一个的身份其实都不比你低多少,更不要说希帕蒂亚,小武,这样的绝世才女,你去了和她们说什么?遇到豫章,北景,清河,高阳,兰陵你说什么?我这辈子已然完蛋了,你就不要去祸祸别人了,刚才你不是和那个马夫一起饮酒来着,过来做甚?”
不管是再淫荡的女人被自己的丈夫看到自己的奸情,心里都不太舒坦,丹阳的一张俏脸涨的通红,恨恨的甩门离去。
薛万彻把书收起来,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好人家的酒宴,你配去吗?老子虽然倒霉了一些,勉强还算得上好人,自然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