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烨根本就不相信长孙无忌会联合一个不知所谓的吐蕃来对付自己,勋贵人家里老程,老牛,老秦,老尉迟这些人除外,长孙无忌就是最了解自己的人。
云家在所有勋贵群中是最先铺设好家族百年事宜的人家,这样的家族只可为友,断断不可为敌,以长孙无忌的老辣无论如何也不会犯这样的过错。长孙冲更加不会,云烨对两个人的友谊从不怀疑。
所以云烨就把目光盯到了那个汗流浃背的管事身上,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位管事受到了禄东赞的蒙蔽,私下里做了这件事,那个倒霉的御史要是知道辛家兄弟两是云烨的小舅子才是怪事,就算是老丈人自报家门,他们也不会信,一个乡下的土财主怎么可能有机会把闺女嫁给一位传国侯,并且还是正妻,这太可笑了,说小妾还有可能,一个小妾的身份还不足以让长孙家顾忌。
一队人马从灞桥上走了过来,为首的旗子上就写着奉旨出京,都说御史出巡不能山摇地动,百官惊惶,就算是失败,看这架势,确实有几分地动山摇的架势。
云烨摇晃着马鞭,站在桥头,轻轻地抽打灞桥上的石狮子,鞭子刚刚泡了水,需要把水分抖掉一点才好使。
御史队伍里回避的招牌还没打出来,云烨就笑着说:“打劫!“为首的旗牌官不为所动,他已经看到灞桥对面的情形,八牛弩都祭出来了,这哪里是什么马贼,长安附近出现马贼这不是在说笑话么?更何况府兵什么时候也开始打劫了。
面前的这个留着短须的白面男子,哪里像马贼了,光是头上的金冠就够马贼打劫一辈子的,更不要说腰间的玉佩了。
“这位公子,这是巡查御史归京,不是开玩笑的所在·请公子让开,如有得罪之处,待我禀明上官之后再做区处。“
“你很机灵啊,怎么尽干傻事啊?那个鸟御史叫什么?以为抱住长孙冲的大腿我就不敢动他是不是?知不知道·我揍长孙冲都不是一次两次了,让他滚过来吧,如果不能给我满意的交代,我会刨了他家的祖坟。“
旗牌官也是京城里的老人了,忽然看见云烨腰间的卷云玉佩,再印证一下云烨刚刚说的话,立刻就把云烨的身份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他很想现在就打马落荒而逃·那个土财主说的他妈的是真的,他们果然是蓝田侯府的亲戚,还是关系很近的那种·要不然云家的顶门杠子不会出现在灞桥。
“卑职裘熙叩见侯爷!”旗牌官从马上滚落下来,立刻就拜伏在地上,不过这个家伙还算是忠心,故意把声音喊得很大,还让后面马车里的御史听到,就当是为御史最后当一次属下,尽最后一份职责。
“喊什么?我老丈人这一路上一定把我的名号喊了无数遍了吧?你们还不是当成了耳旁风,现在本侯亲自过来了,不知道这个鸟御史是不是还不放在眼里?”云烨拿脚拨拉着旗牌官的脑袋看在他忠于职守的份上·没有下鞭子抽。
整支队伍僵在灞桥上了,这时候一个枯瘦的老汉哭喊着就跑了过来,一个劲的喊:“贤婿在那里·贤婿在那里!”
这就是老丈人了,和辛月说的不太一样,听说是一个胖胖的老人·怎现在成了这幅摸样,云烨上前扶住老人,待他站定了,大礼拜了下去说:“小婿云烨恭迎来迟,还请老大人不要见怪,您现在棚子里歇息片刻,小婿处理完这里的事情·咱们回家再叙。”
老头子抹着眼泪连连点头,老钱走上前来·搀扶着老头子往棚子里走,边走边劝慰说:“老大人走了远路,现在该歇歇了,一点小事,我家侯爷很快就处理完了,两位少爷一会就可以回家了,夫人还在家里等候老大人呢。”
云烨待老人走回棚子,瞅着御史坐的马车说:“下来吧,在外面你可以地动山摇的,进了长安,你不清楚你是个什么货色么?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你死定了,就算长孙无忌亲自保你,你也死定了,如果不想祸延家人,就出来把事情讲清楚,和吐蕃人勾结祸害本国子民,就这一条罪状,我就可以将你先斩后奏。”
马车帘子掀开了,一个子很高的中年人下了马车,除了面色苍白了一些,人还算镇定,躬身对云烨施礼道:“陆中庭见过云侯,下官孟浪,听信了小人的谗言,如今大错已然铸成,两大之间难为小,杀剐存留随云侯的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