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烨没有理睬自杀的副将,又拍着五蠡司马的肩膀说:“你负有监察之职,你来告诉我,你认为自己接受什么样的惩罚,才能对得起飘在海里的兄弟?
我知道选择这个时候整肃军纪不是一个好时候,这是白白的在给那个女人送去胜利,可是啊,我担心海里那些枉死的兄弟们怨恨,你听没听见他们的惨嚎?“
五蠡司马脸色惨白一片,嗫喏良久才说:“我是活不成了,但是下官的处罚权不在你云侯手上,需要押解进京,听凭陛下处置。“
云烨呛啷一声抽出腰里的横刀,抡圆了砍在五蠡司马的脖子上,五蠡司马的血溅了云烨一头一脸,他抛掉染血的横刀咆哮着对那些跪在甲板上的大小军官们吼道:“这就是战无不胜的岭南水师?谁告诉你们可以把人随便安排到船上的?谁告诉你船上可以接受外食的?谁告诉你们入港之后军舰可以摆的这么密集的?
啊?告诉我,岭南水师的规矩什么时候被改了?谁告诉你们大将军有权改动水师条例的?现在,你们来告诉我,出了这么大的篓子谁能担得起?
卢承庆?还是这个被我砍死的五蠡司马段春芳?还是你们这群蠢货?高山羊子现在就在岸上,抓了上万人打算跟我讨价还价呢,你们告诉我,我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奶奶的,这时候和老子说处罚权,败坏军纪的时候干什么去了,告诉你们,老子不但砍死你,老子连你的家人都不放过。
前面几年对你们真是太优待了,一个个把屁眼当眼睛使,现在看看,一个女人带着一窝子海盗就把你们祸祸成什么样子了?就这样的狗屁战力我还能指望你们讨伐倭国?寻找罪魁祸首?你们他娘的怎么不一个个全部战死,老子往兵部的战册上写的时候也好看一些?
知道老子是干什么来的么?就是为了来救你们的狗命,老子两个月跑了一万多里地,就是不放心啊,紧赶慢赶的还是晚了一步,这些海里的弟兄的命再也救不回来啊。“
云烨再也忍不住心里痛楚,泪如泉涌,那些大小将校也嚎啕大哭,不住的拿脑袋往甲板上撞,死去的都是兄弟袍泽,就因为自己一时的疏忽,习惯性的遵从上峰的乱命造成了今日的灾祸。
云烨流了一会眼泪就止住了,敲着船舷下令道:“挑出五千战力强悍的随我上岸,剩下的人开始打捞弟兄们的尸体,务必做到一个不漏。
立威不可太甚,杀掉为首的两个人,也就够了,剩下的人大部分都是从自己起家的时候就跟着跑船的,实在是下不了杀手。
高山羊子还在岸上呢,这个鬼女人这一次居然摸准了自己的心思,没有一头往大帝号上撞,而是选择了上岸去抓人质,云烨非常盼望这个女人脑子坏掉了放过百姓,拿官员来威胁自己,如果这样,自己就会毫不犹豫的下令攻击,不管死多少人,也要把这个鬼女人干掉。
现在他抓着老百姓,这就棘手了,如果是别的将官,这样的情况很好对付,只要下令攻击就好,然后再把百姓的伤亡上报为战损就是了,到时候自然有官府出面抚恤,和自己无关,只要能把海盗干掉就是大功一件。
云烨自问了八次得到的答案都是否定的,自己干不出来,目前的情形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这一回麻烦大了,狗日的泉州府兵是干什么吃的,等事情结束了再去找那些王八蛋算账,现在当务之急先把人救出来再说,时间还不能长了,时间拖得越久越麻烦。
高山羊子坐在一个临街的高楼内,这里的地势非常的好,视野开阔,身后就是泉州繁华的街市,是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好地方。
云烨的大旗她隔得老远就看见了,喜欢在海上用波浪旗的就云烨一个,当她看到无数艘小船纷纷靠岸,船上的甲兵已经在整队的时候,长吸了一口气,现在就到了检验云烨是不是一个纯粹的将军的时候了。
海盗们全部眼巴巴的看着高山羊子,他们对云烨的恐惧深入了骨髓,在云烨面前投降傻子都知道会是一个什么结果,不说别的,刚刚进港的大帝号船舷上就挂满了还活着的海盗,这些人一定会被云烨送到螃蟹岛的,他们对此没有半点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