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闻人笑歪着头看他,素白的手抚了抚自己的脖颈,长发尽数披在肩后,她的指甲似乎也泛着圆润的光泽,举手投足间,竟有些像个女人。
不,是充满了女人味。
谢郁看她的眼神,忽然就幽深了去,连他自己都没发现。
闻人笑道:“就这桃子汁儿,你说我会醉?不说我千杯不倒,起码糯米酒我还能喝两斤吧。”她的神智还很清醒,只是身体感觉有些飘飘然而已。“要不,我俩换了喝一口?”
“不换。”
闻人笑如狼似虎的眼神:“难不成你的好喝一些?”
谢郁:“……这酒容易醉,不适合给你喝。”闻人笑还想说什么,就被他打断,“你喝上两口就会醉,若是坚持要喝的话,我现在就把你拎下去,让你在下面喝个够,也不至于喝醉了会从这上面摔下去,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闻人笑支着头看着他,道:“不是还有你嘛,我怎会摔下去?”
谢郁默了默,道:“你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我都会在是吗?”
闻人笑想了想,点头:“起码到现在为止,是这样啊。在公主府的时候,河边你救过我,晚上我难受的时候你也帮过我,在湖边有人想要杀我的时候,还是你及时出现……每次都是你,大到生死,小到月事,好像都有你。”
谢郁怔愣:“原来你都记得。”
闻人笑又歪着头看他,问:“记得什么?”长公主府里的事情,那时候她神志不清,事后根本不记得了。可现在却能够自然而然地说出口来,仿佛那些事情早已经潜移默化地镶嵌在她的脑海里。
谢郁低低笑了笑,道:“没什么。”
闻人笑问:“对了,好像我一直都没有问过你的名字,你叫什么名字?”
谢郁看了她一眼,很有诗情画意地道:“我叫谢郁。”
“泄欲?”闻人笑反应了片刻,然后噗地包不住嘴,一口桃子酒喷在了琉璃瓦上,开始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你叫泄欲?那我应该叫什么呢,我是不是应该叫上火?”
谢郁脸色顿时就了。果然,不该和这女人讨论名字这件事。
闻人笑实在笑得太没节操,也太没姿势,要不是这里是屋顶,就快满地打滚儿再加奋力捶地了。结果她一个不慎,身子就往后滑倒了去,闻人笑霎时就笑不出来了,呼了一声。
谢郁发誓,他真的很不情愿拉她一把的,索性摔死这女人算了。但他还是本能地伸出手去,把她拎了回来。闻人笑没坐稳,一下闯进谢郁的怀里。
谢郁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咬着字眼儿:“谢是旧时王谢堂前燕的谢,郁是郁然千载诗书城的郁!听清楚了吗?”
闻人笑扶着谢郁的胸膛,眨眨眼问:“前一句我知道,但后一句没听过啊,郁字怎么写?难道不是泄欲的欲吗?”谢郁快要发作了,闻人笑朝他摊开了白皙的手掌心,又道,“你在我手上写一遍啊,下次我就能记住了。”
谢郁低低看了看她,然后较真地用食指在闻人笑的掌心里一笔一划地书写着。他指端很清润,每在掌心里划一下就痒一下。
直到写完最后一横,谢郁看着她问:“现在记住了么。”
闻人笑认真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心:“谢郁?”
“嗯。”谢郁饮了一口酒,支了一个简单的鼻音。闻人笑的头枕在他的胸膛上,那坚硬的胸膛也仿佛柔软了几分。
这时,闻人笑没有留意,手里的酒罐一下就脱滑了去,顺着屋顶咕噜噜地往下滚,滚到了屋檐边上,然后掉了下去。
啪地一声。
支离破碎,也够清脆作响。
闻人笑一下子回了回神,抬起头来冷不防撞到了谢郁的下巴。谢郁吸了一口气,就听闻人笑突然从他怀里抽身出去,惊道:“我什么时候跟你坐这么近!”
谢郁捂着被撞得压疼的下巴,抿抿唇,道:“闻人笑,你不一惊一乍的,你会四肢抽搐然后发疯是不是?”
结果闻人笑没有回答他。谢郁抬眼看去,见她正看着院子外面的不远处,他便也循着视线看了过去。
那月光下的小道上,正走着一男一女两个人。似乎正在闹别扭,一前一后一拉一扯的。
闻人笑眯着眼睛极力辨认,然后道:“他们在干什么,那不是白芷和云凡么?”
白芷似乎正要回来,但云凡似乎纠缠不休,不准她回来。结果将将路过一片竹林的时候,趁着白芷不注意,云凡突然从后面一把拉住白芷的手腕,就把她扯进了竹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