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从早上开始鞭炮声不绝于耳，到中午玻璃都有要被震碎的架势，北方人过年的饭时间大致固定，按照尚扬家的习俗下午两三点钟吃，吃完休息，等到八点钟的时候，一边包饺子一边看春节联欢晚会，十二点钟左右，吃饺子跨年。

午饭是很正式的饭，菜都是在这个时间上桌。

八个菜、两个汤、色香味儿俱全，预示着十全十美。

吃过饭。

又开始惬意生活。

与此同时，市里公寓。

一张饭桌，两个人，六个菜，很简陋，很冷清。

唐悠悠和唐建十几岁从家里跑出来，一直相依为命到今天，过年没回去过，也没想过要回去，两人隔着桌子相对而坐。

“当啷…”

唐建吃过饭，把筷子往桌上一扔，喝了两瓶啤酒，有些微醺，但绝对达不到会耽误事的程度，因为今天还有大事要办，甚至于影响这辈子的大事…

他抬手擦了擦嘴道：“姐，今晚我姐夫过来不？”

唐悠悠摇摇头，周腾云平时也只是上楼来坐一会儿，从不过夜，今天过年自然不会过来。

唐建见状眼睛转了转，

姐姐虽然对自己有些放纵，但仪式感很强，每年过年必须在一起跨年，预示着家人团聚，他看时间已经七点钟，某些应该晚上做的事，也要开始，得抓紧时间出去。

想了想，歉意道：“姐，我有个朋友今天正好从外地回来，想让我出去见一面，就一会儿，十二点之前回来行不？”

眼睛里分明写着极度渴望几个字。

唐悠悠一愣。

她也在想着，该找什么样的理由出去，毕竟时间越来越近，哪怕是去分手，他也不愿意爽约，想了半天都没想到合适理由，万万没想到弟弟主动提出离开。

“去吧，记得早点回来”

“厄…”

唐建本以为应该是场恶战，哪成想答应的如此轻松，难以置信道：“你真让我出去？”

唐悠悠佯装镇定反问道：“不想出去了？”

“没有没有…”

唐建立即站起来，满脸笑容，心想自己之前倒了太多霉运，果然是来运转，高深莫测道：“就知道我姐最开明…你等着，弟弟一定要办一件大事，天大的事！”

唐悠悠听他这么说，不放心，抬头道：“什么事？”

“放心吧，绝对没有风险，就是帮朋友抓个奸，弄好了给你带个弟妹回来！”

唐建说着，已经把外套拿起来穿在身上。

坐在餐桌前的唐悠悠心里咯噔一下，只是对“抓奸”这个词很敏感，黑脸道：“以后这种事少掺和，下不为例”

“嘿嘿，好…”

唐建急忙换鞋出去。

当房门关上，唐悠悠瞬间站起来，走到门口，仔细听了听门外，脚步声已经听不见，然后很谨慎的走到窗台边，等了一会儿，见唐建出现在路灯上，确定不会上来，赶紧走回卧室。

化妆、换衣服。

她不相信自己会输给一个小丫头片子，被人称之为惠东一枝花，绝对不是浪得虚名，坐在梳妆台前，粉底、腮红、眼线、眉毛，最后拿起唇彩，把嘴唇涂成暗红色，有些忧伤、隐隐还透漏着沉闷的火热。

衣服也是精挑细选。

一条黑色丝袜，一件紧身毛衫，一条长款呢子大衣，最后穿上一双长筒靴。

当着一切准备就绪。

让人终于能理解，当初商纣王为什么会暴/政而独宠妲己。

陈雨童最多称之为精灵。

李念可谓风骚妩媚动人。

唯有唐悠悠，能称得上妖精二字。

她带上帽子，从抽屉里找出一副墨镜，最后用围脖把自己围的严严实实，临出门时思考半晌，没有关灯，开着灯走出门，当走出楼道，好似刮起漫天飞雪，整个冬日都在为她雀跃，为她翩翩起舞。

约定是九点。

但不知道唐建什么时候回来，还是越早解决越好，不被人发现为好。

没有开车，目标太大，万一被人认出来就不好了。

等了几分钟，终于遇到连夜加班的出租车，坐上车，直奔尚扬的出租屋。

她转头看着窗外，路灯照在她脸上，只会让人由衷说一声：愿岁月无波无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