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些投石车,夺月城的这南侧,已经只能逆来顺受的默默承受,任凭一块块巨石,轰然砸在城墙上,砸入城墙后方的屋舍之中。
云秦军方的数万步军在依旧不断震响的投石车的掩护下,开始朝着满目苍夷的城墙逼近,开始在距离城墙更近的地方建造箭楼,可以让箭军的视野也箭矢越过极宽阔的城墙,落到城中。同时一些大型的云梯,也开始推进。
然而即便是在没有大型军械的掩护下,大莽军队还是进行了极其顽强的抵抗。
一列列的盾甲兵和箭军聚集在城墙上,冒着密集的黑色箭雨,和推进的云秦军队进行着绞杀。每次数块投石车的大石正中城墙上方,将一大片的大莽盾甲军和箭手轻易的如蟑螂一般碾成血泥之后,却还是马上有大批的大莽军人补充上来。
从日出到日暮,城墙上的血水不停的如同小溪一般,沿着城墙的沟壑流淌下来。
一名骑在一匹纯黑战马之上,在密密麻麻的云秦黑甲步军之中显得有些突兀的云秦将领,冷峻的看着流淌着鲜血的城墙。
对于这名高阶云秦将领而言,这种绞杀对于云秦大军是十分有利的。
因为在没有大型军械可以抗衡,任由云秦大型军械肆虐的情形下,大莽军队的这种死伤,绝对不会比主动攻城的云秦军队小。
这样近乎一比一的死伤,虽然残酷,但必定可以给云秦大军赢得大量的时间,在数天之内,便能攻破这座大莽雄城。
云秦二十余万大军围困住大莽七至八万军队,根本不怕对耗,怕的只是大莽的援军,以及大军后继的军械和军粮的运输。
这些高阶云秦将领对于整个战局也自然有着极敏锐的嗅觉,他们也感觉得出来,闻人苍月恐怕还有数量不菲的大莽援军可以动用,而在他们看来,闻人苍月的唯一机会,也在于能否在云秦大军未攻下夺月城之前,调来大批的大莽援军,来个内外夹击。
而云秦南伐大军的应对,便只是不计代价,将数量恐怖的军械和重铠军等强力部队,砸在了这里,同样不计牺牲的,以极短的时间攻占这座决定整个战役的城池。
……
在一阵火山爆发般的巨大呐喊声和厉喝声中,两架云秦攻城云车的巨梯就要放落到城墙上。
与此同时,已经休憩了昨夜整整一夜和今日整个白天的六千云秦重铠军,也已经再度开始奔跑,化成金铁洪流,再次开始涌向一侧那个缺口。
就在此时,一个身穿黑红色铠甲,披着长长的靛蓝色披风,如同铁铸一般的身影,出现在了铺满残肢血泥和碎石的城墙上。
此时这城墙上不知道聚集着多少的大莽军士,不知道有多少箭矢在空中呼啸来往,同时依旧有不少巨型弩箭和巨石狠狠砸落下去。和投石车砸落的巨石相比,这条铁铸般的身影也显得十分渺小,然而这条身影却是如同带着无穷的魔力,却使得城下这名马上的云秦高阶将领和许多云秦军士,一眼都注意到了此人的出现。
马上冷峻的云秦高阶将领瞳孔微微的收缩。
“轰!”的一声,数万最靠近城墙的云秦军人,很快发出了一片更为巨大的海啸般的喊杀声。
闻人苍月!
虽然绝大多数人都没有亲眼见过闻人苍月的面目,但是此刻所有这些人,却都可以在心中肯定,这条如铁铸般的身影,这名大莽军队的统帅,便是闻人苍月!
闻人苍月,竟就在这夺月城中!
这名弑杀太子的叛国逆贼,就在这夺月城中!
…….
闻人苍月面无表情的行走在血泥和残肢之中,就在他出现在两架云梯之前的瞬间,他身前的空气一阵巨震,无数鲜血和破碎的血肉从城墙上震飞而起,带着蔑视嘲笑气息的七曜魔剑,在轰然炸开的气浪中破风而出,瞬间摧毁落向闻人苍月的所有黑色箭矢,斩在了那两架云梯之上。
云秦这种登天云梯,外面全部包裹着一指厚的软黄铜,极韧极难折断,如难看扁尺般的飞剑,和这可以同时让数人并排攀爬上去的梯身相比显得十分细小,然而就在这道剑光一掠之间,两架云梯的前半截梯身便全部折断,轰然砸落。
与此同时,闻人苍月凝立不动,漠然的遥望着这数万云秦大军的后方远处,无视那依旧矗立着的百架巨大的投石车,伸手翻掌,往下做了一个手势。
这一瞬间,整个云秦大军爆发出了无比愤怒的滔天怒吼声。
步军中纯黑马匹上的高阶云秦将领也愤怒到了极点,浑身都微微颤抖起来。
闻人苍月的这个动作,就和林夕熟悉的那个世界的竖起中指一样,在云秦,表示的便是轻蔑和不屑。
而他望向的地方,在潮水一般的云秦军队最后方,有一片金色的潮水,有一架巨大而威武不能言的战车。
那是整个云秦大军的中军,是这支云秦大军的总统帅,胡辟易所在的地方。
闻人苍月,此刻是在对胡辟易表达他的蔑视,对整个云秦大军…乃至对整个庞大的云秦帝国,表示他的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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