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亚楠听到暮山紫这样的问话,却是忍不住嘲笑道:“暮山紫,你不是号称是看林夕怎么死来的么?先前几天都装着漠不关心的样子,怎么到了今日,你反而终于忍不住,要问我这弓箭的事情了?”
暮山紫撇了撇嘴,“我也就是随便一问,不说就不说,反正等会不久就可以直接看到”
高亚楠只觉得所有同学里面,这暮山紫是看上去最为欠打,但又最为好玩的人,于是她也不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暮山紫却是又漠不关心的随便语气道:“既节省魂力,威力又大的弓箭,在这个世上是不存在的?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有,以林夕的修为来施射,威力也不可能过胥秋白那样的修为射出的箭矢,因为胥秋白拿的也不是一般的破铜烂铁,也是连圣师都不敢硬接的东西”
“你说的对”高亚楠点了点头
暮山紫皱起了眉头,想了想,道:“那难道学院给林夕带来了什么厉害的,难以洞穿的铠甲?”
高亚楠看了一眼兀自在苦思原因,而且明显已经纠结了好几天的暮山紫,“你今天为什么不穿铠甲?”
暮山紫一愣:“穿铠甲擂鼓,耗体力,而且…”
“那是一样的道理”高亚楠看了一眼自己都有些明白而说话顿住的暮山紫,道:“穿着厚重的铠甲,如何极快的完成施射?而且即便不妨碍,双手必须要露在外面,才能精准的控弦对于胥秋白这样的对手来说,你身上有无数个可射的破绽,和只有两三个破绽,是完全一样的,没有区别”
暮山紫顿时泄了气,有些无语道:“不错…就算再退一万步,真能全身披挂满对方的箭矢无法洞穿的铠甲,而且不影响林夕的任何动作的话,对方箭矢光是冲撞之力,都能活活将林夕撞成重伤因为对方自然不是只能射一箭”
高亚楠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双方都是箭师,先前做的也都是用箭刺杀对方将领的事情,所以决斗肯定是相隔数百步就开始了”暮山紫忍不住抓了抓头发,郁闷至极道:“弓箭似乎也不行,铠甲也不行,那林夕有什么办法可以杀死对方?”
高亚楠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暮山紫顿时瞪大了眼睛:“你都不知道,那还有谁知道?”
高亚楠看了他一眼,“只有他自己知道”
暮山紫顿时彻底无语了
他隔了好大一会功夫,才看着高亚楠道:“看来这次说不定真是看他死来的…不对,我本来就是看他死来的,怎么还说不定真是…算了,问了那么多都不知道的问题,索性问个你肯定知道的问题,高亚楠,你今天穿得这么庄重做什么?”
高亚楠今天穿的是一件紫色金丝绣仕女服,十分庄重华丽,和她平时简单朴素的装扮的确有很大的不同
虽然明知道暮山紫这个问题只是为了消磨点等待的烦躁而问的问题,高亚楠还是认真而微冷的回答了他的问题:“在我们云秦,祭祀、婚嫁、报大仇…这些本来就是很庄重的问题”
高亚楠所说的,自然是指报仇,暮山紫自然也能明白,但他还是一拍额头,恍然大悟般,“哦,我知道了,你这是婚嫁,生怕林夕死了,要先嫁给他…”
“暮山紫,你要不要无聊到这种程度?”暮山紫的话,被有些无语的高亚楠打断
“没办法”暮山紫突然有些愁了脸,嘀咕了一句粗话,然后轻声道:“我有点紧张起来了”
晨曦中,暮山紫的额头上,出现了一层汗珠
高亚楠的手心里,也是细细的汗珠
所有坠星陵中的军士也都在沉默而紧张的等待着,很多人的背心也被莫名紧张而沁出的汗水湿透
然而他们发觉,先前一直在坠星陵中的大将军顾云静,今日却似乎消失在了城中
日光渐渐变得艳,驱散了所有坠星湖上的薄雾
远远的美丽湖面上,出现了一根浮竹
浮竹上面,站着一个挺拔而充满霸气的身影
胥秋白,如约而至,往坠星陵城下行来
湖面上本有许多白色的水鸟,然而在这一根浮竹出现之后,这些白色的水鸟便都纷纷惊鸣着飞走,飞到极远处都不敢轻易落下
因为胥秋白虽然只是站在浮竹上不动,以魂力御使浮竹而行,但他的身上,却散发着一种极恐怖的,尸山血海的气息
这是经历过无数战阵的人,才会自然散发出来的气息
在之前的任何刺杀之中,胥秋白都隐匿着自己的所有气势,然而现在,这不是刺杀,而是在光明下的决斗,所以他不必掩饰
他本身便是整个碧落陵,经历过最多战阵的将领
所以此刻,他身上的气息,使得他如同挟带着一片血海而来,如同挟带着一个充满血腥气息的军队而来
将临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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