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一路爬上山顶,随着史登达进得禅院,见院子中古柏森森,大殿虽大,却并无佛像,来到会客厅,便有弟子奉上香茗!</p>
史登达让李牧稍等,转身去禀报。</p>
李牧闻言也不心急,既来之,则安之,他对左冷禅也有几有好奇,想见见这位闻名已久,兼且野心勃勃,有枭雄气概的师伯是何模样。</p>
盏茶功夫,史登达匆匆赶回来。</p>
“师尊有请,师弟请跟我来!”</p>
李牧点点头:“好!”</p>
史登达领着李牧出了峻极禅院,沿着山间石径往上行去!</p>
李牧对嵩山也不熟悉:“不知左师伯在何处?”</p>
史登达闻言神情莫名道:“封禅台。”</p>
李牧一愣,古代帝皇为了表彰自己的功德,往往有封禅泰山,或封禅嵩山之举,向上天呈表递文,左冷禅这是把封禅台当成自己的了。</p>
山风猎猎,越往上走,风势越大,渐渐已经到了封禅台左近。</p>
李牧顶着山风,踏着石阶向上,遥想当年多少帝王曾这样登台祭天,走在上面,仿佛随着自己越行越高,越攀越险,正在一步步踏上巅峰。</p>
怪不得会有“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之说。</p>
不知当年左冷禅第一次登上封禅台,心中是何感受,是不是就在那时,生出了一股一统五岳的豪情。</p>
李牧走上封禅台,目光一凝,便见左冷禅负手而立,孤傲如松,一股睥睨江湖的气势不经意间流露出来,不知他此刻在想什么。</p>
李牧收起思绪,上前两步道:“见过左师伯。”</p>
左冷禅语气和蔼道:“师侄不必多礼,你看我嵩山景色如何?”</p>
站在封禅台远眺,西有少室侍立,南有箕山面拱,前有颍水奔流,北望黄河如带。倚石俯瞰,脚下峰壑开绽,凌嶒参差,大有一览众山小之气势。</p>
李牧欣赏了片刻,赞道:“雄浑大气,厚重磅礴,不负中岳之称。</p>
左冷禅哈哈大笑道:“师侄所言不虚,不愧是少年英豪,人中龙凤。”</p>
左冷禅声音冷冰冰的,脸上也是冷冰冰的,嘴里说出夸人的话,总觉得怪怪的。</p>
李牧早有耳闻左冷禅冷口冷面,此乃天生,并非刻意为之,倒也并不在意。</p>
李牧道:“师伯谬赞了,嵩山众位师兄同样英雄了得。”</p>
左冷禅又是哈哈笑道:“不愧是岳兄的高徒,如令师一般谦虚,岳师弟收此佳徒,真是羡煞了人。”</p>
李牧笑道:“弟子也算顽劣,能蒙师父收入门下,倒也满足了。”</p>
左冷禅哈哈一笑道:“哦,是吗?能剑败我丁师弟的,别说五岳剑派门下弟子,我等这一代五岳弟子几个能做到。”</p>
李牧道:“也是丁师叔谦让。”</p>
左冷禅大有深意的看了李牧一眼:“是嘛!听说师侄练的是紫霞神功,此功非掌门大弟子不传,乃是华山下代掌门才可修习的神功,师侄能得岳师兄相授,看来下一任华山掌门就是师侄来当了。”</p>
李牧闻言,脸上丝毫不为所动,笑道:“到很少听说这种说法,其实,紫霞神功我大师兄也会。”</p>
左冷禅惋惜道:“岳兄糊涂呀!江湖中人,每天刀头舔血,朝不保夕,谁知道会出什么事。便是左某,也不敢保证不出意外,早已订下继任之人。”</p>
“岳师弟如此精明,怎会在此事上犯糊涂,有师侄如此材美质不立为少掌门,就不怕那天出了不测,众弟子为挣掌门之位,闹出了乱子。”</p>
李牧闻言笑道:“左师伯不必担心,华山乱不起来,我和大师兄都没有相争的心思,谁坐都一样。如若真有那么一天,便让大师兄当也不错,闹不出乱子。”</p>
左冷禅哈哈笑道:“不然不然,令狐冲虽不错,毛病却不少,听说不但整日里酗酒玩闹,还在山下惹了不少麻烦,多有人上山向岳兄告状。我嵩山虽弟子众多,却从未有人向我告状,拿他和师侄一比,则差的远了,实在不适合坐华山掌门之位。”</p>
李牧见左冷禅把华山上下摸得清清楚楚,暗自腹议劳德诺这个二五仔,真是事无巨细,如数禀报,敬业的很呀!</p>
李牧道:“师伯此言差矣,大师兄虽有小过,也是人之常情,倒也无伤大雅!贵派弟子在江湖上引起的非议其实更多,相较起来,我大师兄倒是小巫见大巫了。”</p>
左冷禅嘿嘿冷笑一声,负手傲然道:“我嵩山弟子如何行事,自不容宵三道四。你师傅平日里谦虚谨慎自是好的,也不可太谦虚,把弟子教的唯唯诺诺的,规矩一大堆。想我五岳剑派,何等威名,有些事便是做错了,又岂容一些江湖俗人来管。”</p>
李牧有些无语,又觉得这话确实霸气。拿左冷禅和岳不群比较,以行事风格而论,完全是两种人。</p>
岳不群号称“君子剑”,也不负其名,深得儒家养吾真意,不论说话做事,向来都留几分余地,这余地不但是留给对手的,也是留给自己的。</p>
而左冷禅,身为五岳盟主,行事间粗狂霸道,行的都是斩尽杀绝之事,必要时,更不会顾及自身颜面,能一击致命,绝不出手第二次。乃是一个枭雄式的人物,能成事固然是好,失败了不免凄惨收场。</p>
左冷禅前行几步,脸上竟露出几分肃穆,忽而言道:“师侄可知我嵩山为何能威名赫赫!”</p>
李牧好奇道:“为何?”</p>
左冷禅叹道:“十七年前,魔教猖狂,与江湖各大门派磨擦不断,我嵩山最后一位师叔也惨死其手,左某愤而起身,率领我嵩山三十多名师弟,召集五岳好手,杀上了黑木崖,那一战惨烈之极,我五岳剑派自是实力大损,然魔教也是损失惨重,前任教主任我行嫡系尽折,几年后更是被人篡了位。”</p>
说到此左冷禅话音有些低沉,叹口气说道:“此战虽打出了我五岳剑派的威名,我嵩山却是死伤最重,活着走下黑木崖的一共一十三人,因此被江湖好汉尊称为“嵩山十三太保”,至此我嵩山才名声大震。”</p>
李牧有些感慨,如今的恶龙,当年其实也是屠龙的少年。</p>
“左师伯果不愧我五岳盟主,有如此魄力,师侄若是早生十五年,说不得也要去黑木崖走一遭。”</p>
左冷禅负手远眺道:“师侄这话我爱听。俗话说一将功成万骨枯,我嵩山的威名不光靠武功高强,还是众师兄弟一起杀出来的,只是可惜那种盛事,华山派只有岳师弟一人参与,倒是可惜的很。”</p>
李牧道:“当年华山只有师父师娘两人苦苦支撑,比不上嵩山派人手众多,也情有可原。”</p>
(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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