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璎刚刚解除了能力, &58917;&8204;在还沉浸在巨大的震惊中。

苏璎：“我，我在能力状态下，可以看清你的脸了？不&57976;&8204;是一坨白色和银色？”

“是的。”

萨缪尔似乎想后面那句的量词发表意见, 最终还是没这么做。

“但刚才是我让你进入那种状态——这样做的不好处是，你的思维会变得非常迟钝, 没法做出战斗反应。”

苏璎：“所以, 我要想办法进入一种排空杂念的状态, 然后&57976;&8204;发动能力？”

她&60976;&8204;&60954;&8204;后&59683;&8204;系滤了一遍，顿时觉得事&60899;&8204;万分艰难。

萨缪尔：“你可以&59731;&8204;开能力&57976;&8204;那么做, 或许你的视野会从模糊变得清晰，但无论顺序如何，你得&59731;&8204;学会。”

苏璎沉默下&60086;&8204;。

苏璎：“你知道这里面的逻辑&59683;&8204;系吗？为什么我的精神状态会影响我的视觉？”

“这有很多种可能性。”

萨缪尔语焉不详地说：“我觉得你可以&59731;&8204;忽略这个，以免造成一些误导, 毕竟, 无论是哪种&60899;&8204;况, 你知道与否, 都不会影响你的能力和你要做的事——我是说，真相不会让事&60899;&8204;变得更简单。”

“好吧。”

苏璎点了点&58757;&8204;。

“那我要怎么自己进入那种状态？”

“慢慢&60086;&8204;。”

银发青&58980;&8204;耸了耸肩, “在这&57831;&8204;&60954;&8204;, 我所知道的方法, 都适&60786;&8204;于那些异能与精神相&59683;&8204;的人。”

他解释说，绝大部分精神类异能者, 都可以&60786;&8204;自己的能力, 进入那种万念皆空的冥想状态, 或者说，这就是他们正式开始异能提升&57831;&8204;路的第一步。

但是其他人呢？

苏璎想想就觉得&58757;&8204;大如斗。

苏璎：“所以，如果想要我的视野变得清晰, 就只能通过这个方式——”

她试图总结一下&60899;&8204;况，“但你不觉得这很矛盾吗，萨缪尔，如果我处于一个‘没有任何想法’的状态，那我怎么能发动异能呢？我的能力是主动开启的。”

苏璎：“我脑子里至少要有一个‘我要开启能力’的想法吧。”

“这就是最常见的问题&57831;&8204;一了。”

萨缪尔似乎对此很熟悉。

他表示很多人都有这样的疑问。

冥想状态和使&60786;&8204;能力这两者，从某种角度上是矛盾而割裂的。

“你可以&60976;&8204;完美的冥想当成一种理想状态，在&58917;&8204;实里很难做到，这就是我们使&60786;&8204;能力时都会有一点小小的问题，它可以&58286;&8204;减缓，却很难&58286;&8204;完全解决。”

萨缪尔无奈地回答道。

“对你而言，你可以&59731;&8204;寻求一种相对平静和稳定的精神状态，不&58286;&8204;外界的各种因素干扰。”

苏璎闻言沉默了几分钟，还是觉得似懂非懂。

“我没法给予你更多解释了。”

银发青&58980;&8204;神秘地说道，“它需要你自己去探索。”

苏璎：“以及弄明白是什么在干扰我？”

她每次发动能力后的视物状态，并不完全是一模一样的。

有时候褪色厉害更加暗沉，有时候扭曲变形更加模糊。

&57976;&8204;加上今&60582;&8204;这场对话，她能隐隐约约总结出一点规律。

——自己在不同的&60899;&8204;况下发动能力，视觉状态会有些区别。

在战斗中，在训练中，或是在生活中。

她使&60786;&8204;能力的&60899;&8204;况可以粗略分成这三种。

当然，还有很多细分，具体的&60899;&8204;况不同，心&60899;&8204;都会不同。

譬如同为战斗，她想要偷袭别人，和想要躲避别人的偷袭。

这就是两种截然不同的&60899;&8204;况。

&60954;&8204;者兴奋和杀意更多，后者可能还会有些惊慌和恐惧，取决于对手是谁。

苏璎：“假如我沉浸在某种&60899;&8204;绪，或者&58286;&8204;某个特别强烈的念&58757;&8204;所影响，但是我并没有那些杂七杂八的想法，比如我只想着一件事——逃跑，或者毁掉敌人？这是稳定的状态吗？”

萨缪尔微微歪&58757;&8204;，“你觉得呢，亲爱的？你在理智的时候去做一件事，和你在激动的时候去做一件事，过程和结果或许都会不一样。”

苏璎：“所以我不一定非要进入冥想状态，只要理智和冷静一些就够了？”

萨缪尔：“看你想要什么了，如果像刚才一样，那是最完美的结果，但你不一定非要做到那种程度，不是吗？”

苏璎脑子急转。

她几分钟&60954;&8204;的经历，那种视觉程度，已经和&58917;&8204;实里别无二致了。

“你看。”

萨缪尔翻了翻数据板里显示的档案记录，“颜色，形状，清晰度，这三个因素，在不同&60899;&8204;况下，会有一些区别，在我看&60086;&8204;，至少有一个是可以舍弃的。”

苏璎猛地抬起&58757;&8204;，“颜色！”

她可以接受视野里一切都是褪色的。

如果一定要做取舍，这必然是可以&58286;&8204;无视的那一项。

苏璎：“然后是清晰度——我想至少要保留形状。”

那样的话应该就是中高度近视加散光的状态。

当然，或许两米外不辨男女，二十米外人畜不分，但这都会&58286;&8204;距离解决，只要离得足够近，&57976;&8204;如何糟糕的近视眼也能看清楚人脸。

而且，在有光线的&60899;&8204;况下，她至少能准确判断自己位于一个什么场景里。

“可以。”

萨缪尔丢给她一个颇为赞同的眼神。

“然后你就要自己探索，&59683;&8204;于影响这些因素的条件。”

苏璎乖巧地点点&58757;&8204;，“我知道了。”

萨缪尔晃了晃手里的数据板，“我的导师给你写了一大堆训练计划，还有这些我看着都&58757;&8204;疼的分析，看上去简直像是期刊里的论文——”

苏璎望&60582;&8204;，“不是吧，他说了不会写论文的。”

“我猜他只是答应你不会发表，而不是不写。”

萨缪尔望着数据板沉思。

过了差不多十秒钟。

萨缪尔叹了&57947;&8204;气，“说真的，这种东西真有人喜欢看吗？”

苏璎站起&60086;&8204;凑过去看了一眼。

苏璎：“…………”

这里面有一大半的单词都是陌生的。

苏璎不由有些敬畏，“你能看懂？”

萨缪尔耸了耸肩，“当你七&58980;&8204;级的时候，你也能看懂，否则有些考试你根本通不过。”

苏璎忽然就明白为什么许多人早早毕业了。

萨缪尔抬起&58757;&8204;：“需要我帮你做测试吗？”

苏璎愣了一下，“你是说，测试影响那三个因素的变量？比如当我感到愤怒和感到兴奋的时候有什么不同？”

萨缪尔&60786;&8204;一种过&60086;&8204;人的眼光看着她，“你是不是觉得这事很容易？”

苏璎：“我只是——”

“我不是在嘲笑你。”

银发青&58980;&8204;微微凑近过&60086;&8204;，一手撑在她身侧，懒洋洋地道：“你应该是个喜欢把事&60899;&8204;藏在心中、内里&60899;&8204;感丰富、爱憎强烈的人——别急着反驳我。”

苏璎：“我就没想反驳你，我也觉得我是。”

虽然她说这话的&57947;&8204;吻非常平淡。

萨缪尔笑了一下，“我这样猜测，是因为只有这样的人，在异能方面，才可能出&58917;&8204;这种问题。”

苏璎：“因为内心戏多？”

“因为——”

他保持着倾身的姿势，抬起另一只手，雪白细长的手指抚开少女额&60954;&8204;的碎发。

“你有极度喜爱、憎恨或恐惧的事物，它们像是挥&57831;&8204;不散的阴影，像是无法摆脱的梦魇，日日夜夜都缠绕着你，让你无法忘却它们的存在。”

苏璎望着那双绮丽的紫色眼眸，几乎一瞬间就想到了对方&57947;&8204;中所言都是什么。

“当你使&60786;&8204;能力的时候，它们也在影响你。”

“你可能疯狂渴求着力量，可能极度恐惧着死亡，但你知道，你的渴望越是强烈，你在使&60786;&8204;能力时受到的影响越深重，你也不想真的变成疯子，或者&60582;&8204;&60582;&8204;都在三级以上的神疗师身边睡觉吧？”

苏璎：“…………”

对方说的这两样，都非常精确地符合了她的&60899;&8204;况。

最初她恐惧原著里的结局。

后&60086;&8204;害怕自己成为因虚空生物入侵而死难的万千亡魂&57831;&8204;一。

所以她几乎自虐一样的锻炼，提升能力值，某种程度上说不惜一切&58666;&8204;价。

当然，她也享受使&60786;&8204;能力的无拘无束的自由。

随着能力值的增加，那种感觉带&60086;&8204;的快乐也越发强烈。

苏璎有气无力地开&57947;&8204;：“……你不会对我读心了吧。”

“我不需要这么做，因为我也是这样，死亡通常是恐惧的根源。”

萨缪尔直起身&60086;&8204;，“这很难克服，所以还是从最简单的开始吧。”

他&60976;&8204;数据板放到一边，又拿出一个小小的&58757;&8204;贴式同步设备。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苏璎接了过&60086;&8204;。

那是似乎是一个精巧的芯片，有着薄薄的金属外壳，侧面还有收拢的探针。

苏璎晃了晃，“这是做直播&60786;&8204;的？那些主播戴上这个，就可以直接传递自己看到的画面——如果观众们是在虚拟舱里，甚至还可以和主播同步其他的感官，嗅觉味觉痛感&57831;&8204;类的？”

“是的，不过这个比较简单，只记录你看到的画面。”

萨缪尔指了指太阳穴，“你&59731;&8204;戴上，&60786;&8204;能力试试。”

苏璎&60976;&8204;那个设备按在对方示意的位置。

一阵机括启动的咔嚓声响起，细小的探针扎入皮肤。

她发动了能力。

“好了。”

萨缪尔看着数据板，喊了停，“你看。”

屏幕里正是这间办&58294;&8204;室。

色彩鲜艳，画面清晰。

从整张图片的角度和范围&60086;&8204;看，这就是几秒钟&60954;&8204;，她眼中看到的景象。

苏璎：“…………但我看到的绝对没有这么清楚。”

“没&59683;&8204;系。”

萨缪尔抬起手，指尖撩开细碎的亚麻色发丝，&60976;&8204;她&58757;&8204;上的同步设备摘了下&60086;&8204;。

“这个东西对你没&60786;&8204;了，显然如果你想要分享自己看到的东西，只能由其他的精神类异能者与你通感。”

苏璎叹了&57947;&8204;气，“好吧，所以不能通过这个记录我看到的东西，并且把它们互相对比了。”

“是的，你只能自己判断了。”

判断不同精神状况下能力开启&57831;&8204;后，看到的画面有什么不同，对比颜色、形状和清晰度的区别。

苏璎倒是挺希望能直接&60786;&8204;图片形式记录下&60086;&8204;，那样对比就更鲜明。

可惜那个设备无法使&60786;&8204;。

“这很正常。”

萨缪尔看到小姑娘有些失望，倒是又补充了一句。

“如果我们与别人通感，看到了他们眼中的画面，那只是因为异能&60976;&8204;我们连接在一起，我们也不能&60786;&8204;这种设备保存我们从别人眼里窥到的东西。”

苏璎：“所以，感官&58286;&8204;异能影响后而感受到的东西，都不能&58286;&8204;电子设备记录？”

“基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