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住张雨轩,还要破解控尸术,你这是要干什么?”我迷惑不解,“你没必要去做这样费劲的事吧?”
奶奶微微一笑,手指在唇间一点,示意我暂时不要问,然后翻身打开了行囊,掏出她从张雨轩的包里翻出的一包东西来。
“我今天早些的时候说过,我要用针刺你,要用火灸你,可不是说假话的。”
她说完,拿出了一个长形玻璃器皿模样的东西,用酒精擦拭。又从那包里拿出4根半尺的长针,依样擦拭。
我看着这几件东西,心中发毛。但我知道奶奶这么做必有道理,于是也不说话,脱下了上身衣服背对着她。在背后,我感觉奶奶温温热的手指轻轻在我背后点了几下,似乎在测量位置,然后在四个地方扎了长针。接着,她示意我左手握拳,用力握紧,接着她在玻璃长罐中点燃了什么东西,接着把玻璃长罐贴到我的皮肤上。
“小寻,接下来,不管发生多么让你震惊的事情,都请你一定要握紧拳头,绝对不要松开。”只听见奶奶认真地说道。
我看见她这做法就像是在给人针灸和拔火罐,心中纳闷。这除了会弄出一些湿毒来以外,还能有什么?
可是下一秒,一个让我眼球都快吓掉的事情发生了,因为我看见一团肉色疙疙瘩瘩的东西,正从我皮肤被玻璃长罐吸住的地方钻出来,而且越钻越长。
妈呀,我差点就吓得松开了左手,幸好奶奶及时扶住,提醒了我。就这样过了半响,那肉色的恶心东西才完全钻出来,看样子竟然像是一条约两尺多长的细长虫子!
看那东西完全钻出,奶奶迅速把我身后的针全部拔出,急速撤下玻璃长罐,用塞子迅速封好。
眼前那长形的罐子里,一条扭曲的肉虫正在上下跳跃翻滚。
我到这时候才从惊慌中反应过来,看着眼前恶心的虫子,牙关打架地问道,“这是什么鬼,这……这东西为什么会在我的身体里?”
“这是养殖的三尸虫啊。张家祖传,年深日久,是个极品呢。”奶奶看着玻璃罐,啧啧地称赞道。
“我身上怎么会被种了三尸虫?”我说道,“据我所知,这种东西是很难被种在活人身上的,需要长期的培养和作法。我和张雨辚,张雨轩都没长期在一起生活过,怎么会……”
“你是没和这两兄弟在一起过,可是你和张家婆婆可是一起生活过很多时间呢。虽然你一直昏迷着,但是张婆婆一直在照顾你啊。”奶奶微微一笑道,“你也别看这三尸虫丑陋可怕,但其实你昏迷的时候,它可是对你有很大帮助的。你知不知道,你为什么昏迷了那么久,全身的肌肉却没有萎缩,没有变成废人?靠的就是它啊。张家婆婆也算是匠心独运了,居然把控尸术用在植物人护理上。她把养殖的三尸虫植入病人的身体,然后用控尸法控制他们半夜起来运动,这样植物人也就能得到充分的锻炼,不会出现器官退化和肌肉松弛了。
不是说这八角山,有三大怪么?浓雾赶尸人面怪。浓雾我们搞清楚了,这赶尸,其实不是别的,就是张家婆婆半夜用控尸术在林子里让病人们做运动,被人不小心看到了而已。”
“原来八角山三大怪中的赶尸,是源自于这个。没想到这三大怪中的这一怪,背后竟然有这么一个光明又温暖的故事……原来,我一直沉睡,但却没有变成废人,是因为张家奶奶在我的身体里植入了这个。”我恍然大悟,“只是,她把三尸虫种到病人的身体里,会不会……”
“不会对身体有什么损害。”奶奶解释道,“但唯一值得担心的是,这种三尸虫可能会被别的赶尸匠利用。尤其是同一家族的人,养殖和训练尸虫的方法是类似的。也就是说,张雨轩只需要简单的学习和研究,搞清他舅婆是怎么养尸虫的,那他也能想到办法控制你。这次他来八角山,其实就是来接应周净的。以防你取得神器后会私吞,不把神器交给周净。而你身上中了三尸虫,他如果要对付你,你是万难抵抗的。“
“我明白了,你之前在这鬼屋里不急着出去,就是因为想拖住张雨轩,让他不能去伤害我。同时你也在偷偷翻阅他的资料,探听他的信息,偷学破解三尸虫之术。”我不由得惊出一阵冷汗,“幸亏你帮我把这三尸虫取出来了,不然我麻烦可就大了。”
“可是,这虫子能顺利取出来,也不全是我的功劳。”奶奶笑了一笑,“你认为我这么给你针灸,又拔个火罐就能取出来么?才不是呢。真正让这三尸虫剥离你的身体的,是你这八九天喝的茯苓茶和吃的茯苓饼。茯苓克制三尸虫,你只有长时间服用茯苓后,才有希望把三尸虫拔除出来。”
“哦,这下我最后一个问题也搞明白了。”我拍了拍手掌,“原来你在鬼屋遇见我之后,让我在地下室一直呆着,是让我吃喝里面的茯苓制品。那些东西都是男明星精心调配的,想来对克制尸虫会特别有效。”
“是的。”奶奶点点头。
“奶奶你这是什么脑子啊,这么精细的地方,你都考虑到了。”我轻轻搂了搂奶奶,然后放开说道,“真是了不起。”
“其实也没有多么了不起,不过是因为你是我的亲人,所以我会多花心思罢了。”
“我对奶奶来说,特别重要,是不是?”我突然有点想撒娇,便忍不住这么问道。
奶奶这次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向窗外,嘴角却带着一丝笑意。
我不禁有点感慨。对于那个大明星而言,那只挖出来的大蛤不过是一只无足轻重的贝壳而已,吃了便吃了,又能如何。其实仔细想起来,你也好,我也好,在旁人眼里,不过也就是无足轻重的人罢了。就算那些了不起的人,在另外一些不相干的人眼中,是不是也是无足轻重的存在呢?这么一想,便又觉得这事情似乎寻常得很。
只不过,别人是不是无足轻重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在家人心里绝不是无足轻重的。
这似乎便很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