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当叶飞即将跨进那洞藏之时,整个遗迹之中仿佛充满了人气一般,又见这里面人声鼎沸,霎时间换了一个场景,这里是?清微山?
不!这不是现在的清微山,必定不是!
只见一个身影走了过来,很是亲昵的说道:“叶小友,别来无恙?”
叶飞一愣,这人竟然认识自己,那人拱手做了个揖,“我乃欧阳德铭,乃是这清微山洞藏院主人。”
伸手过来时,叶飞蹭了一下,确实有温度。
然而当叶飞抬起头来时,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天,脑海中开始混沌起来,就连苍魂珠此刻都不得明亮。
叶飞宛若失去了心神一般,好似行尸走肉,跟着欧阳德铭进了这眼前的山门,然后此刻哪里还有什么洞藏?
到了清微山,轻微山庄一众弟子纷纷行礼作揖。众弟子纷纷感叹掌院师尊真乃得道高人,此风仪如此出众,必定人人效仿。一众女弟子却偷偷瞄着叶飞,感叹这家小哥一定是掌院寻来的童子,真真的是个俊俏的小哥,以后一定要时常往来。
清微山地处北鹿正东方向。山庄恢宏大气,乃是仙人驻足修道之地。有龙兴之气象。清微山绵延数百里,横跨北鹿东西。是以有语赞曰:北鹿龙兴之地,天下风气之最。端的是好气象。山门上书“大道三千有教无类”,正是清微山首位掌院真人手书,苍劲古朴,铁画银钩,得天地造化。
清微山自是灵气浓郁,独占天地一道。清微山山中有池,名曰莲池。池中金莲千年不败,池中之水乃是得到高人丹田之水所化。生生不息,隐隐有紫气东来。池中莲花本九十年开一朵,清微山开山立派之始便开出一朵金莲,清微山成为道门执牛耳的那一年,池中莲花连开一十八朵,如今池中满是金莲,正应了清微山气运。
叶飞一入清微山便被奉为上宾,欧阳德铭率剑锋院众弟子与他把酒言欢。席间斛光交错,三足樽化清酒飘香四溢。席间美姬把盏,有剑侍数人舞剑取乐。席间酒菜皆为世间难得珍品,其中一道最为难得。欧阳德铭大弟子徐之龙深入深潭斩杀吞天蟒制成蛇羹,本想私藏,但不巧被欧阳德铭撞破,于是席间多了一道灵蛇羹。此羹香甜清淡,自是难得的佳品。
而叶飞仿佛真正的失了心神一般,不记得以前过往,在这混混沌沌之中,仿佛自己真的是这清微山的座上宾客。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欧阳德铭大弟子徐之龙起身作揖。“久闻叶兄剑术卓绝,在下献丑舞他一舞,还请叶兄指点。”叶飞自是微微颔首。“指点却是不敢当的,权当助兴罢!”
徐之龙取来剑匣,只见此剑匣为一块玉璞原石雕刻而成,流光溢彩,隐隐有五色霞气。徐之龙拍掉剑匣封盖,有寒光自剑匣中激射而出。剑气纵横,霎时间席间杯盏碟盘皆化为碎片。
“好剑!”叶飞忍不住赞叹一声。
“请了!“徐之龙神兵在手,将清微剑二十四式逐一使出,有如行云流水,时而如暴风骤雨,凌厉无匹。时而和风细雨密而不透。一套剑法行下来,只看得众人如痴如醉,徐之龙衣袂飘飘宛若天人。行罢,剑重归剑匣,厅堂内顿无剑气。此剑匣有收剑凝气之效,端的是好宝贝。徐之龙剑舞将清微剑法精妙之处尽数演绎,且有独到之处。
徐之龙再作揖。“此为清微剑法二十四式,劳烦叶兄指点一二。”徐之龙不卑不亢,颇有气度,且风姿尚佳,自是风流人物。
叶飞站起身来,起身回礼,却摇了摇头。“徐兄此剑法已属上乘,精妙之处徐兄自有所悟。唯此间不足则是此剑法固然精妙,却不是杀伐之术。仅是席间剑舞,权当助兴的玩物罢了。”
此言一出,不禁在场清微弟子俱是吃惊,欧阳德铭脸色也是一变。
“哦?敢问叶兄,天下何种剑法才是杀伐之术?”徐之龙强压怒气,面容却无一丝火气。
叶飞饮尽樽中酒。“徐兄且看此剑。”
叶飞以指聚气成剑,并未有刚才徐子龙出剑时的剑气交错之象。叶飞随手一挥,剑气有如那湖中活水,一点一点向外推去。剑气沉重无匹,只压得厅堂大梁尽皆粉碎,剑气所到之处皆化为齑粉。胆子大的弟子拔剑抵挡,却不料剑气来时竟连出剑的勇气都消褪了。
只剩下惊慌失措。剑锋所指,尽皆如摧枯拉朽,在此剑下,仿佛天地也不堪一击。剑气出得厅堂,百里外清微山庄钟楼大钟发出彻响,钟声沉闷雄浑。只响了一声,便炸裂开来。那山中楼阁,青石板路,桥栏索道皆毁损。
徐之龙此刻身抖如筛糠,战战兢兢。再无剑舞时的意气风发。欧阳德铭亦是惊讶的紧。“想不到叶飞小友刚入大乘便至此道巅峰。真乃天纵奇才!”欧阳德铭此话所言非虚。如此以指代剑,尚有如此威势。委实不知若是一剑在手会是何种模样!
叶飞复又坐下,三足樽中美酒尚在,云归崖一饮而尽。“此式曰风锥,可摧山岳。可还入了徐兄法眼。”
徐之龙早已说不出话来。想他修剑多年,本以为剑术炉火纯青,清微剑法更是知其各种精妙,不料却不如面前人一指之威。徐之龙从地上爬起,深深一揖,便不再作声,径直出了门。
叶飞自顾饮酒,直到醉意朦胧,方起身作别。大摇大摆出门而去。厅堂内众弟子大气都不敢出。唯恐开罪了这一指摧山的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