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傲没有死。
他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硬板床上,身在一间小小的草庐中。四周的环境陈设看上去似乎只是一处非常寻常不过的农户家中,而绝不像是九幽地狱。
还没有等杜傲多做打量,陈旧的木门被推开,一个黄衫女子走了进来。
杜傲一看到这女子,眼睛就亮了,心也动了。
他认得她,正是那个在佛前祈祷,清丽脱俗,优雅动人,可眉宇间却带上了一种说不出凄怨幽哀的女子。
杜傲望着女子那几乎可以说是艳绝天下的容色,深深吸了口气,笑了笑道:“是姑娘救了在下。”
靳冰云心中暗暗叹息:我其实不是来救你的,而是来害你的。可这种话靳冰云只能憋在心里,没有法子说出来的,她点了点头,眼中的凄怨幽哀之色更浓了,心中的愧疚之意也更强烈了。
杜傲却笑了,道:“看来我实在应该要感谢里赤媚、柳摇枝他们,下次见面,我一定要请他们喝酒,吃一顿好的。”
靳冰云不明白,终于开口了:“他们害了你,你还要请他们喝酒?”
杜傲寻了一个舒服的方位躺下,笑着道:“如果不是他们加害于我,又怎么能造就我与姑娘的相识呢?仅这一点,我就应该感谢他们。”
靳冰云暗叹道:你知不知道与我的相识,其实是你人生之中最大的不幸,这种话她却没有法子说出来,心中的歉疚之色更浓了,一时之间也不说话了。
杜傲却笑着问道:“在下杜傲,敢问姑娘芳名?”
靳冰云不止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她真希望眼前这个人不是杜傲,可却也知道他的确是杜傲。
靳冰云心情复杂极了,她实在不愿意伤害杜傲,可如今。过了好一会儿,靳冰云才平复了复杂的心情,幽幽的吐出自己的名字:“靳冰云。”
杜傲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果然是你,果然魔师庞斑已将主意打在我的身上了。
万马堂的时候,杜傲就已想到了这种可能。杜傲也想过各种应付的法子,他知道这是人生之中的一大关卡,一旦跨越不了,那么就是死!如今终于面对了这一幕,但他的心情却说不出的平静,完全没有最初从花解语哪里推断出来的震惊与茫然,特别是瞧见靳冰云那艳绝天下的容色以及优雅动人气质的时候,他反而变得非常愿意接受这一切。
直到这一刻,杜傲终于知道原著之中的风行烈明知道自己因靳冰云落入一无所有的境地,若能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是绝不后悔。
杜傲又笑了笑,可瞧见靳冰云那仿佛渗入骨子里的凄怨幽哀的神情,心中不由一痛,生出了怜爱之色,改变了与靳冰云用自身性命玩一场惊险刺激游戏的想法,心中已下定了决心。
杜傲道:“这一切终于还是来了。”.
靳冰云收回思绪,心中却十分奇怪:“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已知道了什么?”。靳冰云的一双眼睛看着杜傲,这是一双会说话的眼睛。
杜傲又笑了笑道:“昔日我从万马堂活下来的时候,我就已想过会遇上这种事情了!看来魔师庞斑已将我选做修炼魔门至高无上奇功道心种魔**的炉鼎了,是么?”
靳冰云娇躯轻颤,眼中那一份凄怨幽哀之色终于消失不见,一双清澈明亮的眸子望着杜傲,流露出了些许不可思议之色。
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忍不住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杜傲微微一笑道:“冰云姑娘,我知道很多事情,知道的恐怕比你想象中还要更多,你大可不必用那么愧疚的眼神看着我,虽然你此来不怀好意,但对于我来说却是好事,不管如何你总算救下我的命。”
靳冰云终于确信杜傲知道了许多事情,心里也好过了一些,道:“你知道多少?”
其实完整的话语是:你对道心种魔**的事情知道多少。
杜傲当然明白其中的意思,其实杜傲本来不想坦诚相待的,可实在受不了靳冰云那种伤感愧疚的眼神。他一向认为女人可以拥有诗一般的情怀,但实在不应该伤感,至少他不希望自己身边的女人是这个样子的。
杜傲道:“据我所知是尊师言静庵仙子让庞斑退隐江湖二十年,而庞斑提出的条件就是让尊师帮他修炼道心种魔**,大概也是处于这一方面的原因,言静庵仙子最终寻到了你帮助庞斑看破情关,而庞斑则在苦修道心种魔**的过程之中领悟出以情制情之法,先破天荒钟情于你,待情根深种以后,便找上了我,因为在他看来我应该是最佳的炉鼎,只要此事功成,他就能练成魔门有史以来据说只有邪帝向雨田才练成的道心种魔**,而我也会因为他练成道心种魔**而陨灭,冰云姑娘,我所说之事和你所知是否有偏差?”
靳冰云不必说话,她震惊的神情已给出了答案。
靳冰云实在惊讶不已,杜傲知晓道心种魔**的秘密就已很不可思议了,最不可思议的是竟然也知晓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