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都不能心急,欲速则不达。”
布衣老人略有深意的看了眼小金龙和陆晨,加工好野山猪后,就将其放在那里烤,火焰在陆晨感知中也是凡火,所以烤制这么大的山猪,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得烤上几个小时。
“多谢前辈指点。”
陆晨行礼道,知道老者所言深意,又道:“前辈似乎很热衷美食,晚辈这里也还有些野味儿。”
说着,他自袖中放出几只山中的大妖兽,有银翅鹏,有幻鳞鱼,还有天青牛。
这些妖兽的体积都很大,在陆晨的神通下,只显化正常动物的大小,摆在一旁的空地上。
布衣老人笑了笑,“吃的确是人生大事啊。”
他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时不时翻转着烤山猪,并没有去处理那些妖兽。
“晚辈也是这么想的。”
陆晨笑道,他认为口腹之欲自己这辈子是难戒掉了。
“食物是天地自然对万灵的馈赠,所以在猎杀食用时,要怀着感恩之心,因为你剥夺了它的生,以满足你自己的活,在我看来,感恩的最好形式,就是将他们变得最美味,那就实现了它们的价值。”
老人的话开始多了起来,他似乎本不是一个少言寡语的人,只是太多年没有与人交流了。
“前辈的手艺高超,自然不算委屈了他们。”
陆晨咧嘴笑道,嗅着那股香气,也是馋的不行。
布衣老人看着黑夜中的火光,似乎看到了某些往事,感慨道:“饿肚子的感觉可不好受啊,孩子,你应该也体会过。”
陆晨愣了下,他的确在饥荒年代下生活过,可那是来到空间前,儿时的事。
那时自己带着妈妈逃荒,一路上不知见到多少人吃书皮草根,那些饥民们因为长期吃土、草木等难以消化的东西,最终腹部积压,一个个肚子大的可怕,身体却瘦骨嶙峋。
饥荒无力的人们在地上爬行,有的躺在荒地上看着天空,缓缓的闭上双眼。
易子而食这种事在逃荒的路上并非没有,初见时吓坏了儿时的他,带着妈妈连夜逃离了那片逃难者的营地,因为他感觉有些大人看自己的目光不对劲。
老人的一句话,唤醒了陆晨诸多不美好的记忆,但同时也感觉有些心惊。
那可是自己来空间之前的事,老人是怎么看出来的!?
布衣老人看了眼陆晨,像是没有看出陆晨的想法,注意力又回到烤山猪上,缓缓道:“我小时候也时常吃不饱饭,记得那年大旱,一路上逃荒,死了很多人,我那时有些力气,就入山打猎,想要养活大家,但很多人还是死了。”
陆晨没想到布衣老人居然说起了如此沉重的话题,这是自己能听的吗?
可他还是好奇,因为他自己也经历过类似的事,就询问道:“前辈,那后来呢?”
布衣老人抬了抬眼皮,“后来?后来大家饿到吃草、吃土……吃人,几乎都死了,只剩下几个人,后来我就认为,人能吃饱饭,就是件值得感恩的事。”
夜晚的微风吹过,外围的草地和林木瑟瑟作响,似乎让老人回到了那遥远到不可想象的年代。
布衣老人看着这小世界内的山水万物,“万物有灵,有其存在之理,万物向生,却终有寂灭之日,我们修炼之人,逆天而行,逆的真的是天吗?”
陆晨正襟危坐,知道眼前老人所说的话都是蕴含大道理的,侧耳倾听。
布衣老人摇了摇头,“不,我们逆的不是天,只是不甘在命运的囚牢中按照既定的轨迹前行,斗的人,始终只是自己罢了,可不断攀登,不断超越,走到尽头,又剩下什么?”
老人手持烧火棍,捅了捅柴火,幽幽一叹,“终不如儿时那简单的快乐啊。”
陆晨心中有些颤动,也许儿时是最容易满足快乐的了,可他这种记忆却没有多少。
这样一个修为震铄古今的存在,为何说出的话,却带着如此迟暮感,有些悲观?
“可已经在路上,就会被时代的潮流裹挟着向前,若不前进,就会被浪潮湮灭,不是吗?”
陆晨说道,他是没有退路的,而他也渴望着前行。
“所以,我们都还在某种既定的轨迹牢笼中,终究难以破开。”
布衣老人神情复杂的道,“一代又一代人上路,却无几人走到终点,而历经沧桑,还有谁记得少年时的梦想?”
他看着陆晨,“希望你能始终有今日的锐气吧。”
布衣老人起身,将烤架上的野山猪翻转了下,又说了一句让陆晨震惊的话。
“我不知你是从何处得来的那种东西,但可参考,不可参悟,更不可能尝试融入己身,否则路就断了。”
陆晨惊骇不已,他知道布衣老人指的是什么,那是自己拥有的那一丝道源。
而那一丝道源,此时还正存放于储物空间内!
他将那一丝道源取出,知道很多事都瞒不过眼前的老人,不若请教一番,如果对方想要抢夺,自己也没有反抗之力。
“前辈,您可知此物为何?”
陆晨请教道。
布衣老人看着陆晨取出道源的过程,眼中闪烁一番,但最终没有其他表示,“某位强者的道源,很强,可以学,但你不要走他的路。”
陆晨心中惊喜,连这样的强者都说道源的来头很大,那应该就真是什么无上存在留下的,其中法则之玄妙,若是参透一二,就足以让他更进一步了。
但老人也说了,他可以学,但不能“像”
对方似乎没有拿过去观察一番的意思,陆晨也就没有主动呈上。
陆晨心中好奇老人是怎么看出他身上有此物的,但却不敢问,因为若是对方看出了储物空间的存在,那就很可能已经察觉到他身份的不一般。
而若是通过他之前观摩道源身上残留的气息推测出他身上有此物,那他同样不能问,因为无法解释储物空间的形式。
不管是哪种情况,都算是对空间的一种泄密,尽管对方可能已经察觉到一些异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