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王灿意味深长的目光——以棋定生死?
赵宸道,“如此悬殊,即便是高手对决,不出半个时辰,定然白子绞杀黑子,江山大定。”
若是以棋定生死,七皇叔怕是凶多吉少。
王灿看了看太阳,负手不语。
赵宸心中一算,他送攸宁耽搁了半个多时辰,那么他们对弈恐怕已经过了半个时辰。
他告辞了王灿,去了御书房。
御书房外有太监候着,却无人敢进去通传。
打扰了皇上和晋王爷下棋,那是不要命了。
庆明帝再又吃了几粒黑子之后,淡声说道,“七皇弟不攻不守,落子杂乱无章,如此下法,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赵承渊又闲落了一子后,微笑道,“臣弟是要绝境保命,自然要和平日里不同一些。”
庆明帝指着一片即将被围住的黑子,“这里可马上要被吃掉了。”
赵承渊笑道,“已是无力回天,何必做困兽斗徒增损耗。退一步天地宽,不若另辟天地寻找生机。”
庆明帝嘴上虽提醒着,心里却不曾懈怠半分,吃子围空,毫不手软。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的道理,他从没忘记过,所以才能走到今日。
韩钧有些看不下去了。
在他心里,晋王已经是个死人。
他转头看向沙漏,开始担忧府里的女儿。
她还在等他回去。
可现在棋局未完,宫宴未开,尚未论功行赏,待回府还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那小丫头着实稚嫩娇气,抱着他哭那么久,那若是见他久不归府,会不会又哭鼻子?
再看向棋局时,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有了几分不耐。
他这样子看得王俭直揪心,生怕他一个不耐烦上前把棋盘给掀了。
赵宸站在廊下等了半个时辰,里面仍有落子声传出,偶有说话声。
赵宸却察觉不妙。
让五子能坚持一个时辰还未输,七皇叔的棋艺哪里是与父皇旗鼓相当,分明是高出了一大截。
不攻不守这么久,七皇叔怕是暗中布局了大阴谋,而父皇却只醉心于吃子围地毫无觉察。
他年少时时常与七皇叔下棋,也是输赢参半,他还曾暗暗得意。原来,七皇叔一直在戏耍着他。
王俭打开了殿门,拱身道,“太子殿下,皇上让您进去。”
赵宸进去后,一打眼,便见黑子局势凶险,回天乏力了。
可再细看之下,不由得心惊。
黑子看似杂乱无章,实则已是八面埋伏!
庆明帝看了眼赵宸,“让你进来,也是让你与定国公一起做个见证。黑子输,晋王亲口向宗室请罪,自请入诏狱。黑子赢,无论真相如何,朕既往不咎。”
赵宸神色复杂,观棋不语,他也无能为力。
“儿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