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管事低声跟她汇报了大理寺发生的事,担忧道,“老夫人逼不得旁人,却可以逼国公爷,总不会让他好过了。”
韩攸宁点头,“我知道了。”
她进了春晖堂,便见父亲笔直跪在院子里,外管事卢管事也跟着跪在他身边。
上房房门紧闭,院子里的下人都躲得远远的。
韩攸宁走到韩钧身边去拉他,“父亲,冬天的青石板寒气重,怎么跪得?”
韩钧身子纹丝不动,平静道,“宁儿,你回锦和堂。”
韩攸宁怒声道,“父亲何必如此自苦?老夫人若真是待您真心,又何必当众逼您?这样的母亲,值得您这般敬重吗!”
韩钧沉声道,“我韩钧做事,恩怨分明,有恩必报,有仇必报。永平侯杀陈家的仇,我替你母亲讨回公道。老夫人救我养我的恩,我现在跪在这里,尽我该尽的孝道。”
韩攸宁冷笑,“那若是她还造下了别的仇呢,父亲是报还是不报?”
韩钧没有回答,“段毅,送大小姐回去。”
段毅走到韩攸宁身边,“大小姐。”
韩攸宁冷冷看着上房的方向,她知道,有双眼睛在那里盯着。
她高声道,“我韩攸宁便要看看,你能不能困住我父亲一辈子!你以为你做的事天衣无缝,可这世上,就没有绝对的秘密!”
她去抱厦里拿了一个锦垫,铺在韩钧膝下,转身离去。
铃儿跟在韩攸宁身后,越走越觉得不对。
“小姐,这不是回锦和堂的路。”
韩攸宁道,“去下人房。”
铃儿低声道,“小姐不是说,不必着急吗?”
韩攸宁冷声道,“我没耐心了。她走的慢,我便推她一把。”
父亲的膝下贵重,老夫人她承受不起!
郑妈妈的院子小小三间,有丫鬟在院子里洗衣裳,见了韩攸宁忙跪下请安。
郑妈妈听到声音,迎了出来。
她心下一沉,站在房门口顿了顿,方走出来跪地行礼。
“大小姐有什么事,差人来吩咐老奴就是。您亲到老奴的腌臜地方来,怕要污了您的贵体了。”
“郑妈妈看起来不太欢迎我。”
“老奴不敢。”
韩攸宁缓步进了房内,房内布置得体面,干净整洁。
她寻了张椅子坐下,淡声道,“我来了你这里,老夫人后脚就能知道。你是怕你的主子更加不信你了,对吗?”
郑妈妈垂手站在韩攸宁对面,神色黯淡。
“大小姐救命大恩,老奴不敢忘,来世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您。老奴知道您的来意,可老奴服侍了老夫人一辈子,背主之事万不敢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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