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书房里只剩赵承渊和赵宸二人。
赵承渊寻了把椅子坐下,“太子有什么话便说吧。”
赵宸坐到了他旁边,与他隔着一个矮几,目光森然,“皇叔向来心有成算,凡事在做之前早就做好了万般准备。持剑杀进镇国公府这场痴情戏码,皇叔骗的过旁人,却骗不过孤。你从拔剑的那一刻,想的便是将自己逼上绝路,逼定国公和昭平就范同意这门亲事吧?”
赵承渊淡声道,“本王在拔剑的那一刻,想的是昭平不能出事。人活着,可算计人心,可算计天下人,终究还是得有真情才行。”
赵宸呵呵冷笑,“皇叔即便有真情,又有几分?一分还是十分?皇叔求娶昭平,是因为心胸博大,还是有别的目的?”
赵承渊淡淡道,“太子就没想过,本王是因为心悦昭平?”
赵宸冷笑,“皇叔瞒得过定国公,却瞒不过孤。你们一个装作什么都不知,一个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偏要成就这段姻缘。皇叔觉得,若是有一日真相大白,昭平可承受的了?”
赵承渊神色不动,“太子说什么,本王听不懂。”
赵宸冷笑,“皇叔还是不够坦承。你没有对孤赶尽杀绝,向父皇指认于孤,不就是怕孤被逼上绝路孤注一掷,道出你的秘密吗?那场刺杀为何是设计在定国公进城后,真正的意图只有皇叔你看明白了,你却又将父皇的注意力引导向了别处,甚至嫁祸给了永平侯。孤守着这份默契,替你守着这个秘密。可是七皇叔,你不该娶昭平。”
赵承渊倒了杯冷茶,淡声道,“既然知道是默契,那就守好了。本王娶昭平,也轮不到太子一个晚辈说该不该。”
赵承渊哈哈狂笑,嘴角渗着血,蜿蜒流淌到衣襟上。
“轮不到孤?是!孤没有资格!全天下,孤最没资格对昭平的亲事说三道四!可孤能为昭平做的,皇叔未必能做得到!”
他目光犹如鹰隼,狠狠盯着赵承渊,“这全天下,最没资格娶昭平的便是七皇叔你!你当初为何拒了父皇的赐婚,如今为何又肯娶了?皇叔心如千年寒冰,冷静到冷血的一个人,不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你怎么可能心无芥蒂?相识不过四月,昭平当真可以让你放下一切心无芥蒂?”
赵承渊将凉茶缓缓饮了,沉眸看着近乎疯狂的赵宸,“相识不过四月,太子如此炽热的感情又是从何而来?”
赵宸身子沉重靠在椅子上,拿帕子擦着嘴里涌动的鲜血,固守着那份属于他和昭平的秘密,“孤和昭平的感情,皇叔永远不会知道。孤不会容许昭平再受一丝伤害,不管那人是谁,哪怕是父皇,也不行。”
他手里握着被血浸湿的帕子,句句沉重如重锤匝地,“皇叔若是一意孤行,孤哪怕拼上这储君之位,拼上这条性命,也要与你同归于尽。”
赵承渊脸色冷了下来,凤眸暗如深渊,“太子与昭平,相识于何时?”
赵宸脸色已经苍白得厉害,双手努力撑着椅子,维持着他的强势,“皇叔不必问了。昭平不会说,孤自然也不会说。”
赵承渊审视着他,“太子这样子,倒似是多年相识。昭平十五岁之前一直在襄平府,可太子近年来久居京城,公务缠身,并未有去襄平府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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