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明帝脸上乌云翻涌,手缓缓将纸攥成一团。
他还从来没有被人如此耍弄过!
那吴半仙,分明是从进宫起就在为今日的逃跑做准备,推演国运,不过是他保命的伎俩罢了!
庆明帝咬着牙一字一顿道,“掘地三尺,也要将他找出来。格杀勿论1
成郡王拱手,“臣领旨1
庆明帝看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夏松,似在思量如处置他。
夏松脸色煞白,预感自己小命不保了。他也不知自己怎么就昏睡过去了,醒来就变成了这样。皇上恐怕以为,他是吴半仙的同伙吧?
吴半仙都要格杀勿论了,他哪里还有活命的机会?
庆明帝冷声道,“去慎刑司,领二十板子。”
甩袖离去。
夏松愣了愣,直到庆明帝的身影出了殿门,方反应过来,高呼,“奴才领旨,奴才谢过皇上1
吴俭回头瞥了他一眼,你该谢的是吴半仙时不时地磋磨你啊,前几日的那顿板子,是救了你的命埃
自己全身而退不算本事,全身而退了却不牵连周遭人,这才是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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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锡院。
昨夜刚下了一场雨,雨后的院子浓翠新红。
屋檐上悬着雨滴,吧嗒,吧嗒,落在廊前芭蕉叶上,再如美人落泪般连成线滑落而下,溅落到青石板上。
和风暖阳拂过,清新的泥土气蒸腾而起,令人心旷神怡。
韩攸宁身着素裙披风斜倚阑干,透过婆娑芭蕉,欣赏着院中景致。
铃儿立在一旁,“王妃,您这身子刚好些,外面刚下了雨寒气重,您还是回房。”
韩攸宁吃着樱桃,“我总得透透气,没事,玉娘来了我就进去。”
“我来了,你还是赶紧进屋吧1
伴随着风风火火的声音,玉娘一扭腰进了月门,一边走一边抱怨,“你现在可是风吹就倒的身子,不好好养着,出来作甚?我看我还是住在这里盯着你得了1
韩攸宁笑着起身,“你住下也好,省得这般一天一趟地往王府跑了,就只怕文管事不同意埃”
“哼,他敢?”
玉娘暗叹了口气,看着韩攸宁瘦得只有巴掌大的一张小脸,心揪揪地疼。
进了殿内,韩攸宁挥退下人,只余她和玉娘。
她笑吟吟看着玉娘,“玉娘,一会让你见个人。”
玉娘从食盒里端出来牛乳羹,放到她跟前,“什么人?”
韩攸宁微笑看她,不语。
玉娘的手一颤,“是阿秀?”
韩攸宁轻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