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候蹙眉,他之所以不慌,是因为有太子在。太子领军才能他是领教了的,比起世子不遑多让,对西凉军的作战习惯了若指掌。
他讪讪道,“有太子殿下在,臣自然是不怕无人领兵的。还有,乔昆乔将军虽久不少沙场,可他是完全可以独当一面的。臣以为,事急从权,可以让他独自领一队人马。”
赵宸问,“你就不怕乔昆将你的兵都收复了?”
安陵候苦笑,“太子殿下玩笑了。且不说臣相信乔将军为人,且说如今这一战,西北军能剩下多少兵还不好说。臣如今看着那些年纪轻轻的士兵都觉得愧对他们,分明是拿着他们的命往青云关填。”
赵宸抿唇,说实话,在议和之前这场战役的艰难程度超乎他的想象。西北军不是守好各处关隘就可以了,西凉军无缝不入,他们会翻山越岭,会从田间小道小队人马侵入,让人防不胜防。
这一世是有他倚仗之前知道的一些,避免了不少伤亡,可西北防线依然脆弱不堪,随时都会被攻破。西北军着实是承受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压力,当真是明知是死却只能咬牙迎上去。
赵宸语气缓和下来,“孤又写了一封奏折,八百里加急送到京城。如今西北情形危急,让父皇给兵符从梁川大营调兵。”
安陵候沉默看着沙盘,没有吭声。
这一个多月来,他和世子,太子,前前后后上了多少封奏折了,也没见一个增援的兵马。皇上分明是打算把安陵候府耗死。
赵宸见状,便知安陵候对皇上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其实,他也很失望,父皇如此所谓的帝王之术,让他不齿。
他忽而在想,若换做是他,每日浴血奋战,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士兵惨死沙场,皇上却还在惦记着将他赶尽杀绝,在失望之余会不会也做出什么过激之举,比如叛国。
赵宸道,“太子府有一千府兵,五百侍卫,这两日便能到边城,来护卫孤的安全。他们以一敌十总是没问题的,适合突袭。”
安陵候温言面露喜色,他们侯府的侍卫都已经过来的差不多了,父亲说京城里也没人敢惹他们,不需要这些人护卫。
若是再加上太子府的,边城压力便能减少许多,他躬身行礼,郑重道,“谢殿下!太子府府兵侍卫皆是高手,定能组建一支奇兵1
赵宸道,“派乔昆领五千骑兵去慈州吧。有了府兵侍卫补充,撤走五千人也影响不大。若是慈州无事最好,他们连夜赶路两日内也就赶回来了。这边即便西凉军进攻,我们总能顶一阵子。”
他不能完全寄希望于鬼面将军,万一有什么不测,慈州便破了。
安陵候对太子的信任和赞赏又回来了,他就说,太子是极好的!
他拱手沉声道,“臣,领旨1
乔昆被封将军,不过半个时辰,五千兵马便点兵结束,背上粮食腾腾出了边城大营。
赵宸回到营帐,便见长史梁忠在帐外候着,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
他脸色微动,吩咐卫霄,“你在外面候着。”
“是1
赵宸进了营帐,人未坐下,便问梁忠,“王妃现在如何?”
梁忠看太子悬着绷带的手臂正在渗血,脸色也明显不正常,他上前一步探手摸上太子额头,“太子爷,您受着伤发着高热,为何不在帐内歇息?”
赵宸拨开他的手,“王妃住在哪里,陈府还是泓泰寺?”
“陈府。卑职去查探过,玄智大师不在寺中。”
赵宸踱步到案前坐下,“她睹物伤神,定然心情不好吧。”
“刚回去那几日情绪不太好,后来好多了,每日与晋王琴瑟和鸣,携手逛街,襄平府的百姓都羡慕陈家女儿找了个贴心的好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