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了口气,“世子还在兔子洞里呢,你就不管他了?”
韩攸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抽噎着说不出话。她自然是要管他,可是她也要六哥活着。
陈衡桢软声哄她,“再哭,我可就笑话你了。还说自己是姐姐,分明就是长不大的小丫头。”
韩攸宁抽抽噎噎道,“你只要活着,天天笑话我……都成1
陈衡桢将她搂在怀里,轻拍着她的后背道,“世子跟我说,我比他聪明,我活着能让忠国公和夫人高兴,也能让你高兴。他就在那里和兔子玩也挺好。
他每日跟我说他身边的亲人和朋友,他说了他父母,长姐,丹阳郡主,还有你。他说了你们的点点滴滴,让我记住了别露馅,替他好好活着。你说这小子这么仗义,你六哥我若是占着他的身子不还,还是你六哥吗?”
韩攸宁只哭着,就是不肯应声。
她怕她应了,六哥马上就消失了,就再也寻不回来了。
“阿弥陀佛。”
玄智大师念了一声佛号,韩攸宁便是一个激灵,她猛地扭头跪地,膝行到玄智大师膝前,扒拉掉他手中的佛珠,“你别念!师父你别念佛号!六哥他会难受1
玄智大师拍拍她的肩膀,看着她问,“为师念佛号,你难受了吗?”
韩攸宁白着脸,怔怔看着他,“师父,你都知道……”
你知道我是重生的?
玄智大师点头,目光慈悲,“你受苦了。”
韩攸宁眼泪往外涌,抓着他的手哀求道,“师父既然知道徒儿受苦了,您就想个两全的法子,不要六哥死,好不好?徒儿重活这一世,受的苦一点都没少,您就可怜可怜徒儿……”
“攸宁……”
陈衡桢跪到韩攸宁身边,惊诧地看着她,嘴唇颤抖,“攸宁,你也死了?”
韩攸宁轻轻点头,“我也死了。六哥,我们陈家人谁也没剩下。”
陈衡桢双手扶着她的肩膀,眼睛通红,“你不是逃了吗,怎么会死?你不是过得挺好吗?”
韩攸宁扁了扁嘴,委屈道,“我前面那一世过得一点都不好,你们都死了,定国公府的父亲和大哥也死了,我喜欢的人娶别人做了正室,我成了侧室,他还不信我的贞节。后来我被毒瞎了,被勒死了。”
她哭着看着陈衡桢,“我再活过来时,又把灭门之夜经历了一遍,眼睁睁看着你们所有人都死了……六哥,你不要走……”
陈衡桢眼眸赤红,一副要找人拼命的架势,咬牙切齿道,“那王八蛋是谁?晋王?”
韩攸宁摇头,“不是……”
她忽而道,“六哥,那人可坏了,我又不敢跟王爷说,你活着帮我报仇吧1
陈衡桢脸色一黯,这才想起自己还借用着胡牧的身子,这幅小身板,怕是连攸宁都打不过。
他痛苦地看着韩攸宁。
玄智大师咳嗽了两声,提醒道,“徒儿啊,守着为师说打打杀杀的话不太好吧?”
韩攸宁回过头,抓着玄智大师的手摇了摇,“师父,你想想法子好不好?你既然留下那玉佩给我,不就是要给六哥一个机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