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西南军相助,西凉何惧?
苏柏转头看向韩攸宁,和煦的目光中有一些担忧和歉意,“只是,如此做于法度情理虽是说得通,可皇上也不会看不明白西南军此举的真正意图。如此,便要将定国公府拖入泥潭,不得安宁了。”
韩攸宁心中有一刹那的犹豫,她不想父亲和兄长再受苦难,不想他们在战场上拼命。定国公府和陈家曾经倾其所有,却谁也没一个好下场,不值得。
可那犹豫只是一瞬间,下一刻,她便无比的坚定。
“守卫大周是武将之责,国家大义面前,一府一家的荣辱安宁算得了什么。”
苏柏目光中含着赞赏,钦佩,轻声道,“王妃大义。”
他原还担心韩攸宁会心有怨怼,不肯答应。毕竟这些日子,他觉得她就是个锱铢必较的小女子!
韩攸宁暗叹,或许,玄智大师时常在她面前唠叨的“天下苍生为重”管用了吧。
不过她并不觉得此时是她的一次抉择,这是大哥的一次抉择才对。
她道,“西南军是否出兵,决定权在大哥,不是我一个小女子可以左右的。”
不过她相信,她的大哥定然会答应,不会瞻前顾后。
苏柏赞许地点头。她倒是将赵承渊滴水不漏的本事学了个十成十。女子不可干涉国政,即便此时他们与梁忠是在同一战线,也不可不提防。
当然,他自己也将赵承渊置身事外的本事学了个十成十,他淡声道,“本王只是纸上谈兵,梁长史不必当真,且拿着回去交差吧。”
这哪里是纸上谈兵?晋王不去边关领军当真是可惜了!
梁忠顾不得再留下观察晋王,毕竟除了晋王本尊,恐怕没人能有如此胆识了。而且他看着,夫妻二人眉目传情,这还能做得了假?
他推辞了晋王的挽留,匆匆驱马离开。
梁忠在街头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回边城请示太子,而是和侍卫兵分两路,侍卫回边城汇报,他则去剑州游说定国公世子。
局势紧迫,来不及再回去请示了。
次日陪胡牧上山施针,韩攸宁与玄智大师提了此事。
“师父,你说徒儿做得对不对?”
玄智大师捋着胡须,“佛曰戒杀生,兵者以战止战,两者各行其道,为师又怎好置喙。”
韩攸宁坐在他身边吃点心,师徒二人一个比一个吃得快,“师父便不要与徒儿故弄玄虚了。西凉已经杀到家门口了,难道我们坐以待毙不成?”
玄智大师将点心匣子拿到另一边,离小徒弟远远的,微笑道,“以战止战可解一时之困,长久来看,终不是根本之法。”
韩攸宁若有所思,“是啊,总不能打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