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分明是今日刚刚烧过纸钱,还能闻到烧纸的气味,还有地上湿了的泥土里,散发着酒香。
韩攸宁差人请陈伯过来,指着地上的痕迹问他,“你早上先来拜祭了?”
陈伯也很意外,“老奴并没有来。”
韩攸宁蹲,“那会是谁?”
陈伯猜测道,“老太爷在世时乐善好施,广结善缘,会不会是老太爷的哪位故友还记得他的寿辰,过来陪老太爷喝酒说话?”
外祖父过世六七年了,她每年的今日都会陪着外祖母来给外祖父过寿,可从没遇到过他的什么故友。
记得外祖父寿辰的,一直都是他们几个陈家人。
韩攸宁心念一动,是大哥,还是六哥已经重生了?
六哥若是重生,定然不会避着她,是大哥!
定然是大哥!
她蓦然抬头四望,企图寻到他的身影。
周围侍卫和下人太多,韩攸宁绕过他们,提着裙子往后面的松柏林跑去。
大哥每每来祖坟,拜祭之后总要在松柏林中呆一会儿。
她曾问他,“大哥,松柏林里有什么好的,阴森森的。”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笑道,“岁不寒,无以知松柏。事不难,无以知君子。如此坚韧气节的君子树,只会让人心智坚定,哪里阴森了。”
韩攸宁还是不喜欢这片林子,她更喜欢洒满阳光的草地。不过大哥喜欢,她勉强能在这里陪他待一会儿。
她在林子里奔跑着,四处搜寻着。
她去了大哥最喜欢坐的一块大石头,大哥喜欢坐在那里吹箫,可此时那里空荡荡的,大石头上已经有了一层绿色苔藓。
韩攸宁怔怔站在那里,大哥,是你吗?
你回来了,为何不出来见我呢?
苏柏坐着轮椅行到她身边,问道,“你可是想到了拜祭之人是谁?”
韩攸宁苦笑,“没有。陈家已经没人了,还有谁能来。”
苏柏可不信,她这样子,分明是心中有什么猜测。
侍卫长过来禀道,“禀王爷,周围并未发现什么人。”
苏柏道,“加强护卫。”
“是1侍卫长退了下去。
韩攸宁又深深看了林子深处一眼,转身往外走去,回到外祖父墓前,摆上祭品拜祭。
给外祖父说完十几年不便的祝寿词,她去了其他墓前烧纸钱。
走到大哥陈衡之的墓前,韩攸宁烧上纸钱,从荷包里拿出来绿檀木小兔子,举着笑着道,“大哥,你给我雕的木头兔子我找到了,竟然是在六哥床底下藏着。六哥也入了我的梦,陪我说了许多话。”
她轻声道,“大哥,你也来找我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