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与你动手作甚。”赵承渊起身让开地方,“王妃这几日情形虽未见好转,却也并未转坏。”
在场的几人相视一眼,王爷这是在说现在天气颇热王妃遗体却未见腐败,死撑着不肯承认王妃已经毒发身亡了吧。
苏柏的腿抖得更厉害了。
他上前颤巍巍搭脉片刻,便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瓷瓶,颤着手递给赵承渊,“给王妃吃两粒就好。”
赵承渊见他如此说,整个人似乎又活了过来,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狂喜。
他虽一直不肯承认攸宁已逝,可他心底的一丝理智告诉他,攸宁已经走了。只是他不想去面对,将那丝理智死死压在角落里不去触碰。他只要不承认,攸宁就还活着。
可攸宁竟然真的活着!
他继而又担心苏柏是在安慰他,不安地确认,“当真?你没哄我?”
这……这哪里还是那个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晋王爷呐。
苏柏咽了口唾沫,颤声道,“当真。”
赵承渊不再耽搁,迅速倒了两粒药丸捏碎放入攸宁口中,然后又以口渡水,喂她喝了好几口水。
做完这些,他便握着韩攸宁的手,屏住呼吸,紧紧盯着她的脸,“攸宁,攸宁,醒醒。”
苏柏道,“没那么快,总要等着药效走遍奇经八脉,修复五脏六腑元气。”
叶常上前试探着道,“王爷,要不您先喝碗粥?”
赵承渊目光不离韩攸宁,“不必。”
叶常又端来一碗参汤,“那您喝碗参汤?”
王爷三日水米未沾,又天天放血,身子早已虚弱不堪,若是王妃一会醒了,大喜大悲之下,王爷不见得撑得祝
“不必。”
“卑职听说人参炖鸡能令白发变黑,您早一日喝,白发便早一日变黑,也免得王妃伤心呐。”
赵承渊接过参汤,一饮而尽,“再来一碗。”
“好,好1
叶常大喜,颠颠地去盛参汤。
赵承渊连饮三碗参汤,方作罢。
他捻起一缕白发,眉头微蹙,“叶常,你帮本王重新束发,将白发藏起来。”
“是1
叶常上前解下玉冠,松开发带,白发散落披在肩头,如同落满了霜雪。
叶常颤着手梳发束发,可黑发就那么几缕,又怎么藏得住白发?
他笨拙地束起又散开,一边自嘲道,“卑职许久未曾伺候王爷梳发,手就生疏了1
赵承渊道,“不必勉强,能藏多少算多少吧。”
叶常眼圈一红,“王爷,是卑职没用。”
没护住王妃,又没救了王妃,现在连个头发都梳不好。
赵承渊道,“怪不得你。”
西凉王若想害人,总能寻到机会,攸宁自始至终是难躲过这一劫的。
前世赵宸能将攸宁护住了,没让西凉王将人掳走,着实是费了一番心思吧。虽说……前世她若被掳走,说不得结局能更好些。
叶常抬袖子搓搓眼,闷头束发。
“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