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推开,赵承渊和韩思行走了进来。
韩钧凌厉看向他,“你一直知道自己身世,你骗了本公。”
赵承渊对着韩钧施了一礼,“本王若是说知晓自己的身世,岳丈大人可否会疑心本王谋逆,帮着皇兄一起对付本王,以绝后患?”
韩钧默然。
凯旋回京那日长丰街的刺杀,他便对晋王有所怀疑,若是晋王那时承认自己的身世,他定然会认定刺杀是晋王所为。一场刺杀,既杀了皇上,又杀了他,一次性报了他外祖家的国仇家恨。
谋逆大罪,罪无可赦。他身为武将,自不会包庇于晋王。
他继而想到了什么,霍然起身,盯着赵承渊,“你千方百计求娶攸宁,目的是什么?”
韩思行拉着父亲坐下,指了指赵承渊的白发,“父亲看看王爷的头发,他能有什么目的。”
韩攸宁悄悄对着韩思行竖着大拇指,大哥英明。
韩思行睨她一眼,臭丫头,先在父亲面前做那些铺垫,原来是为了此时替晋王开脱?女大外向!
韩钧眼中寒意稍缓,“攸宁,你先回房歇息,为父有话与晋王说。”
韩攸宁拽着父亲的衣袖,不放心地叮嘱,“父亲有什么话好好说。”
“嗯,去吧。”
韩攸宁进来旁边的内室,合上门,她往里走了几步,又转回去趴在门上偷听。
韩钧拿起茶壶倒茶,淡声道,“你先说说,你知道多少吧。”
赵承渊坐到他身边,“当年父皇被俘虏到楚国,老定国公和你苦苦瞒住内外,又急报送信给母后——陆皇后。一个多月后陆皇后和大皇子快马加鞭到襄平府坐镇,而此时在楚国,宝荣公主与父皇互生情愫。七月后,宝荣公主怀着身孕随父皇到了襄平府,两国协议停战,父皇许诺宝荣公主皇贵妃之位,许诺腹中麟儿太子之位。”
他冷冷看着韩钧,“老定国公当时重伤,便由你和大皇子护送宝荣公主到陈家别院生产。可你们却是打着去母留子的主意,整个大周,谁也不知道宝荣公主的存在。不管是父皇,还是你和皇兄,从一开始压根就没打算让宝荣公主活着。”
韩钧脸色冷峻,“你既将本公当做你的杀母仇敌,别的仇或可不论,可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你又是如何做到心无芥蒂娶攸宁的?你认识攸宁,不过数月,哪里来那么深的情意让你放下仇恨?”
赵承渊淡声道,“本王在攸宁九岁时便与他相识,攸宁每年六月都要在泓泰寺待一个月,你恐怕不知道吧?整个六月,我也在那里。我看着她长大,又如何会将仇恨加到她身上。”
韩钧目光微动,“你去泓泰寺,是为何?”
“知道了自己身世,去那里化解心魔。”
韩钧不由心惊。
七年前,晋王那时不过是十六岁的少年,竟能在庆明帝面前藏住情绪,不露端倪。
他问,“沧源山山顶南边有棵年头久远的桃树,你可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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