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明帝吩咐吴俭,“传旨成郡王,提审张航、周代。”
吴俭应诺退下。
庆明帝对赵承渊道,“你陪朕一起审讯。”
赵承渊微笑,“臣弟还是避嫌为好。”
“不必。”庆明帝道,“鬼面将军从半年前就在西北出现,太子、三皇子、安陵候府、定国公府,都牵扯其中,大周大半兵力也牵扯其中,现在整个大周最清白的恐怕就是你了。”
赵承渊笑道,“皇兄别忘了,臣弟也去西凉了。”
庆明帝瞥了眼他的白发,“走吧!”
张航、周代都是定北军的将领,就是他们认下三皇子的兵符和诏书,跟随三皇子驰援西北军。如今被关押在诏狱。
庆明帝将两人分开审讯。两人不约而同提出,三皇子此次领兵颇为鲁莽,一股脑全上,丝毫不讲战术,摆的阵型也奇怪的很。
还有,三皇子领兵多年,他自己的威慑力就很大,为何要戴上鬼面将军的面具,借助他人的威风?
庆明帝问赵承渊,“你以为他们的话,有几分信?”
赵承渊道,“五分。他们曾是三皇子旧部,看穿皇兄的意图,想为他开脱也不无可能。”
庆明帝在御书房内来回踱着步子,沉沉叹了口气,“若三皇子便是鬼面将军,他手上的兵马随时会威胁京城,让朕如何敢轻易信他。”
“太子当时在边城,与鬼面将军想必打过交道,他是如何说的?”
庆明帝看了赵承渊片刻,说道,“太子在回京途中听说晋王妃病重,需千年雪莲救命,去西凉雪山寻雪莲去了。”
赵承渊面沉如水,许久之后淡声道,“太子这个晚辈极有孝心。”
他起身,“皇兄不若静观其变,臣弟先告退了。”
庆明帝淡淡嗯了一声,看着他离开御书房。
置身事外,不偏不倚,没有替三皇子说话,也没有将三皇子认定是鬼面将军。
离宫之后,韩攸宁一路都绷着脸不说话。
赵承渊如何逗她,她都是不吭声。
一直到回到永锡堂,赵承渊低头笑看她,“现在没有旁人了,说吧,谁惹你生气了?”
韩攸宁别过身子不理他。
赵承渊笑道,“看来那人是为夫。”
韩攸宁瞪着他,“王爷怎对自己这般下得去狠手,你竟把自己的腿也砸断了!你南征北战如何受得了这疼痛!”
赵承渊挽起裤腿,露出那道伤疤,“这皮肉伤是今年春天做下的,可骨折却是三个月前才有的,很轻微,只是让脉象上能显现出来。这段时日我走路也不多,又有玄智大师的药养着,没受什么罪。”
韩攸宁这才好受了一些,软声道,“既然圆谎这么麻烦,当初何苦要走砸断苏柏腿那一步。”
陈衡戈从内室里出来,笑嘻嘻道,“他砸断苏柏的腿,防的不止是皇上,还有苏柏那个笨蛋,怕那个家伙对你图谋不轨。”
赵承渊拎起他往外走,“以后不得擅自进正殿。”
陈衡戈冲他做鬼脸,“被说中心事了吧?没办法,谁让我家攸宁招人喜爱呢?”
他在玉佩里时,可知道了妹妹的不少倾慕者。想当年,他还担心妹妹会嫁不出去,原来竟是多虑了。
赵承渊手往外一甩,将人扔了出去,关上门。
他坐回韩攸宁身边,“想打消皇兄的疑虑,必须是实打实的铁证才行。”
韩攸宁已经数不清,他每走一步,到底要看多少步。
她幽幽叹了口气,“我就是心疼王爷。”
赵承渊笑道,“放心,总有结束的时候。”
接下来几日,赵承渊都是待在永锡堂,陪韩攸宁练字,教授陈衡戈读书。
王太后差人送来各种滋补之物,差太医每日来看诊。
休养几日后,来晋王府拜访的人便多了起来。
来拜访赵承渊的悉数被拦下,拜访韩攸宁的也被拦下大半,不过像王采丹王采绯这种与韩攸宁熟识的,门房会帮着通传。
韩攸宁放下笔,笑看赵承渊,“王爷说,我要不要见她们?”
赵承渊神色并无甚变化,收拾着桌上的宣纸,“你若想见,见一下也无妨。”
“那王爷陪我一起?”
赵承渊刮了刮她的鼻子,“小东西,你想我应还是不应?”
“自然是不应。”韩攸宁睨着他,笑吟吟道,“从我去年出来京城就发现,王爷一直对丹阳郡主疏离,是什么缘故呢?”
“我疏离的不止她一人,京中贵女,你看我与谁亲近过?”